她上三皇子的贼船,多少是上的有那么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如果要她拿命来拼的话,也确实是不值得。
顾晴开口问道:“娘娘可知道西北流行的是什么瘟疫?”
这瘟疫也是有分类型的,要是是疟疾之类的还好治些,就怕是鼠疫!
论历朝历代的疫病之中,死伤最多的莫过于鼠疫!旁的不怕,就怕三皇子得的是鼠疫,中之立死,难以捥救。
当年那一场让应家险些灭门的疫病便就是鼠疫,即使后来圣上派了御医前去医治,不过不只西北的应家满府死绝,就连辽阳府一带也十室九空,元气大伤,直到她死前都缓不过来。
张氏轻叹一口气,“我听闻病者身有黑色肿块,怕是鼠疫!”
虽说这事朝堂上只有了一句瘟疫来交待,不过从她听闻的生病者的症状,应该是鼠疫。
一听到鼠疫二字,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商老太太吞了一口口水,尴尬的开口道:“娘娘,旁的病的话,咱们也不怕,但如果是鼠疫的话……去与不去,我得问问老商自个的意思。”
在旁人看来,商管家不过是她们家里的下人,但事实上,商管家是她的左右手,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瘟疫什么,她们跑船时也见惯了,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但鼠疫不同!
鼠疫中之之后,数日即死,好些时候不是没药医,而是压根来不及救,即使是她,也不好开口让商管家冒这么大的风险跑上这一趟。
这事她无法代老商决定,得看他自个的意思。
商老太太回府问了问商管家的意思,商管家犹豫再三,还是应了此事,一则,他明白自个府上和三皇子府上有着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要是三皇子当中有个什么,少爷的前程尽毁,他们商家以后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再则,鼠疫虽是可怕,但仔细一点,也不是不能预防,商管家难得的自己打点行李,不但自备了不少吃食,还带了好些西洋葡萄酒。
有些时候,喝酒反而比喝水更安全些,像他们这些海商,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待在海上,海船上生火不易,生喝开水易生疾病,是以跑海之人大多是把酒当水喝,时日一长,叫他喝白水他还喝不惯呢。
除此之外,商管家还带了不少药材,虽说御医此行也必定会带上不少宫里的药材,不过宫里的东西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了,安全起见,商管家还是自备药材。
顾晴也暗中悄悄地把家里的药材尽量置换成墨玉空间里的药材,即便是不能置换的,也在上面滴了几灵泉水,好把药材的药性发挥到最大。
说到底,三皇子毕竟是她亲爹,她也不愿意眼睁睁的见着三皇子就这样没了。
且不说滴了灵泉水之后,那些药材的品相一下子好了数倍,好到让商管家都有些疑惑了,他先前采买回来的药材有这么好吗?怎么他一点子印像都没有了?莫非年纪大了?记忆力不成了?
虽是暗暗疑惑着,不过这药材品相好,药力自然也强些,商管家喜滋滋的把商家上下的药材尽数打包带走,不只如此,张氏也让人送了好些她从张府里拿到的药材,又让人在京中大肆搜罗药材,一并让商管家带去,仔细一算,光是打包的药材便有足足一车,可见得数量之多。
张氏这般明目张胆的让人在京中药铺买药一事自然暪不过旁人,就连仁安帝都听了一耳朵,仁安帝暗暗不满,冷哼道:“你说这老三家的是做啥?还私下买了好些药材,难不成怕我这个做父皇的会暗算自个儿子?”
这摆明就是不信任他。
高明腹议,难不成都这些年了,圣上心里还没半点逼数?不只是三皇子妃,就连敬妃娘娘都悄悄让人回了娘家一趟,让娘家的兄长给三皇子妃送药去呢,要不就区区一个张家,而且还是出了名清贵的张家,怎么可能凑到那一车的药材呢。
虽是如此,高明也不好明说,只是笑咪咪的委婉劝道:“想来是云锦之事吓着了三皇子妃吧。”
一说到这事,仁安帝也不好说了,谁叫让云锦的确是有问题,而且至到现在他都不好给儿媳一个交待。
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后娘家是江南一大世家,要是证据不够充份,他也不好发作。
仁安帝微微一叹,“罢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老三那儿怎么样了?”
就连三皇子妃都能弄到消息,他这边弄到的自然更多,他知道三皇子不只是染了疫,而且情况危急,只怕……
高明闇然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众皇子之中,他最看好的莫过于三皇子,论心性,论能力,也最最适合这个位置,可惜人争不过命,先是圣上一心偏着四皇子,好不容易四皇子这儿出了事,但偏生又得了疫病,可见得三皇子当真与那个位置差了一步,无此运道啊。
仁安帝沉默许久,“孤儿寡妇,怕是不易啊。”
高明连忙道:“有着圣上照拂,那会不易啊。”
这世上有什么比得上圣心来的更有力。
仁安帝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怕是照顾不了多久了。”
先前他把八皇子抱到常贵妃宫里时,贵妃就是以此为由而捥拒了他让她代为抚养八皇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