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原眯眼道:“这两种树栽得稀疏,枝叶也没那么繁茂,所以咱们之前试过,从远处射箭,十有五六是可以到达路面的。”
魏濛不解道:“那怎么就失策了?”
“但裴霄新选择的这一地点,两侧栽种的是野桂花。桂花树的树冠宽大茂密,可以拦截箭矢,远处射出的箭到靶子是一个弧度,而高大的桂花树可以拦截大部分的流箭。他选择这个地方,大概也是出于此种考虑,就是防着冷箭。”裴原点了点地图,“圣上此次出行,陶茂兵是统领,他是太子一脉,知道这计划,肯定对大路两侧严加防守,我们的人若是安排在路近侧,定会被他杀个干净。”
魏濛这才反应过来,瞬时急出一头冷汗:“那这可怎么办?若不能用箭,就只能单兵为战,近身搏杀。不能埋伏在近侧的话,等我们的人从埋伏的位置冲到车队处,说句不敬的,等咱们到,圣上的马车都要被剁成棺材板儿了!”
裴原手指转着笔,拧眉道:“只剩三天时间了,定要重新想个万全之策出来,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魏濛如同只无头苍蝇般,面色铁青,乱转起来。
这事若失败,有他失职的原因,他太过大意自傲,将裴霄当个傻子,才没料到他竟然会留后手。
他们说这会儿话,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宝宁那边的浆子已经磨好,也热好,院里没有下人,她担忧裴原肚子饿,给他端一碗浆子垫垫胃。顺便给魏濛也带了碗。
百合红枣豆浆,既有红枣香醇的甜,又有百合的清香,装在精致的青花瓷碗里,是种享受。
“我没打扰你们吧?”宝宁把食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问裴原,“新磨了浆子,我刚喝了,很不错,你们累了的话,也喝一碗,不够我再去煮。”
说完,她将两个小碗都端出来,一人的面前放一碗。
裴原看着她捏着碗边的纤纤素手,忽然想到什么,觉得云开月明,刚才焦躁心情消散,心情大好。
他握着宝宁的手,放轻声音问:“乏不乏?去睡个午觉吧,我们这不用你操心,你回去歇着,午饭我端给你。”
宝宁怪难为情地把手抽出来,裴原不害臊,在外人面前也亲近得起来,她可没那样功力。
“那我先走了?”
裴原道:“回去睡吧,睡醒了我有话和你说。”
魏濛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他不知道裴原怎么就笑了,还有心情拉着美人的手,说些腻歪话。落在魏濛眼里,裴原就是个被情色耽误的昏君。
宝宁直起腰,刚想走,瞟见魏濛的脸色,她止住脚,关切问:“魏将军怎么了,不舒服吗?”
魏濛粗声道:“舒服极了,不劳小夫人操心,你快回去睡你的觉吧!”
他的语气让裴原不满,裴原眉心拧起,想要训斥他,但想了想,还是忍下。现在由着他狂去,到时候,有他后悔求饶的。
裴原给了宝宁个眼神,让她别理会这头疯狗,宝宁抿唇,提着食盒走了。
魏濛哼一声,他见裴原不动怒,以为裴原对被美色惑心这事心虚,更加放肆,自言自语似的,嗓门却很亮,故意说给宝宁听:“女子难养,娇气,还百无一用,除了添麻烦,还有什么用?身子弱,容易乏,那就不要出来乱逛了,在床上躺着去吧,也省得扰人眼睛。”
他气头上,话说重了,宝宁回头看他一眼,虽劝说自己不在意,但还是有些委屈。她没说话,径直朝屋子去了。
裴原没想到魏濛竟然这样无礼,恼怒地狠狠踹他一脚:“你刚才放的什么屁?”
魏濛理直气壮坐在靠椅里:“我说的有错吗?”
“好,好。”裴原气极反笑,“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还是别太猖狂,你刚才放出的屁,一会都得乖乖给我吃回去!”
魏濛哼哼一声,垂着脑袋,不信,也不语。
“刚才说的那事,不能用弓箭远攻。”裴原俯身贴近他,笑着问,“或许,你听说过诸葛连弩吗?”
魏濛身躯一震,眼睛亮道:“自然听过!诸葛先生才智惊人,造出了能手持近攻的弩箭,一个箭匣中可放置十支铁箭,威力无比,还可于奔跑中发射。”
说着,他又迟疑道:“但这东西,听说制作极为繁复精密,现在能做出来诸葛连弩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吧,短短时间内,我们去哪里寻这样的神人?”
裴原坐回位置,端着浆子喝了一口,温热的,清香沁人,浓厚醇香,绝佳。裴原不禁赞叹宝宁的好手艺。
魏濛焦急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吃什么饭啊!”
裴原不急不慢地喝完,站起身冲魏濛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神神秘秘样子,魏濛在原地愣一会,皱眉跟上。到了一处合着门的偏方,不太大,原先是放柴火的地方,后来被宝宁给改了,魏濛知道,但从没进去过。门没上锁,轻松就推开,裴原取蜡烛点上灯,冲魏濛道:“随便看看吧。”
魏濛惊讶看着那一排排的柜子,上头整齐摆放着他见过的、没见过的、甚至听都没听过的小玩意。都是宝宁鼓捣出来的小玩具。
魏濛拿起一只看似平常的小木马,拨弄了下,发现这小木马的尾巴竟然会动。他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