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度把勺子伸过去,钟聿索性将头别到一边。
梁桢磨了磨牙,“吃不吃?”
钟聿:“我闻着这味就想吐,不吃!”
梁桢:“真不吃?”
钟聿:“不吃!!!”
他还梗上劲了,气得梁桢一下将碗扔到旁边桌上,“不吃拉倒,饿死你!”说完便起身出去,急得床上的人诶诶叫了两声,正准备拉下脸来哄,却见梁桢又折了回来。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撸袖子,“最后问你一遍,真不吃?”
钟聿已经感觉出她的样子不大对劲,“你做什么?”
“到底吃不吃?”
“说了不吃,你是不是…喂,你干嘛……喂,喂……”说话间梁桢已经端着碗爬上床,虚跨到钟聿身上,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一手将碗里的东西往他嘴里灌……
钟聿气力不足,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加上人被梁桢压在床头,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就那么生生被灌了几口蔬菜糊,差点没被呛死,最后好不容易扒住梁桢的手腕才挣脱。
梁桢扔掉手里的碗和勺子,“看你下回还敢挑三拣四!”
钟聿连续咽了几口,好不容易才将嘴里灌的糊糊强行咽下去,一张脸都憋红了,等气喘匀之后恶狠狠地瞪着梁桢。
梁桢以为他要骂,可憋了半天就憋了一个“草”字,嘴巴和胸口还沾了好多青汁,那模样真是又气又滑稽。
梁桢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居然已经能够骂脏话了,可厉害死你了,不过你得先问问自己现在有没有这个能耐和劲!”
她当时也是随口一说,完全就当是玩笑话,可钟聿却听进去了,气得整个人都在抖。
“怎么,生气了?”
他不吱声。
“哧~”梁桢以为是自己刚才强灌他惹了不愉快,“开个完笑,下次你乖乖吃饭我保证不灌你!”边说边又抽了湿巾想帮他擦一下睡衣上留的汤汁。
钟聿一下拍开她的手,“不要你弄!”自己拿了纸巾胡乱擦了两把。
梁桢:“真生气了?”
”嗬!”床上的男人抱手侧身过去,撅着屁股留给梁桢一个弓起的背影。
还真生气了?
梁桢瘪了瘪嘴,但她没有继续再哄,端了碗和水杯准备下搂。
“等老子好了干死你。”
梁桢那会儿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床上的人嘀嘀咕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钟聿拉过被子一下把自己罩在里面。
梁桢:“……”
一整个下午钟聿都没再跟她说话,不过他身体还没恢复,大部分时间也都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梁桢刚好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都已经有些晚了,又去豆豆房间陪他玩了一会儿,把孩子哄睡了洗完澡才回到二楼卧室,进去却发现床上没人,被褥乱七八糟揉在了一起。
人呢?
梁桢怔了下,正要喊,听到洗手间方向传来“哐当”一声响,她赶紧走过去,推开门,只见睡衣脸盆还有池台上摆的东西落了一地,而钟聿半裸着身子,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撑在台面上,身上还淋了很多水渍。
“你在做什么?就不能乖乖在床上躺着吗?怎么这一会儿没人看的功夫就给我出幺蛾子?”梁桢没忍住直接吼了出来,语气不大好听。
要知道他身体还没完全康复,腹部还有伤,医生并不介意他下床走动。
梁桢见这情景肯定生气,随手扯了浴巾给他擦了擦,“走,回去躺着!”擦完她想要叉住钟聿的胳膊把人扶回床上,可靠在池台上的男人往旁边避了壁,不发一言,自己沿着墙根走了出去。
梁桢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好像有点过分,毕竟他重伤未愈,还是个病人,打算待会儿出去再哄哄,蹲下身收拾地上滚落的东西,看到角落里掉了块毛巾。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嘴里嘶了声。
草草收拾完东西,梁桢端了盆温水进卧室。
”那什么…今天刘师傅是不是没给你擦身上?”
刘师傅是照顾钟聿的男护工,但只干些端茶递水的活儿,像擦身这种事一直是梁桢在做,即便最近人醒了也都是她在负责。
可今天晚上她有事,怕自己回来晚了影响钟聿休息,走前交代刘师傅给他弄一下,知道这人矫情,她还特意关照刘师傅简单给他洗个脸洗个脚就行,可现在看这位爷气鼓鼓的样子,怕是连脸和脚都不愿让护工碰一碰。
”问你话呢,是不是还没洗脸刷牙擦身上?”梁桢走到床头又问了一遍。
钟聿索性侧过身去玩游戏。
梁桢:“……”
行吧他是病人,她总不能跟个病人一般见识。
“我承认我刚才语气是重了点,但你身上还有伤,刀口暂时还不能碰水,而且王医生再三交代最近半个月你尽量别下床走动,毕竟还没去医院做深度检查,也不知道昏迷了这么久有没有后遗症,要是再晕了摔了磕着了是不是想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她这话一半是解释也有一半是担心,当然也有愤怒和指责的成分在里面。
往前两个月担惊害怕又绝望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