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呐,老头儿很稳啊!钟聿暗戳戳想着,又嬉皮笑脸地说:“舅舅,都是自家人,其实没必要兜圈子。”蒋玉伯:“没兜圈子,是真的不明白什么意思。”
钟聿:“所以这不约您出来跟您当面讲了嘛。”
蒋玉伯笑而不语。
钟聿搁下茶杯,上半身往前凑了点,隔着一张小圆桌故意压低声音问蒋玉伯:“一家老小四口人啊,您就不怕遭报应?”
蒋玉伯眼色阴了下,“你胡说什么,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钟聿:“没关系吗?可我怎么听说陈骏出车祸是您叫人动的手?”
蒋玉伯听完“嗖”地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简直一派胡言!”
钟聿蹙眉抬头:“那是我听错了?”
蒋玉伯气鼓鼓地瞪着钟聿:“当然,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钟聿:“怎么不可能?”
蒋玉伯:“陈骏出车祸对我有什么好处!”
钟聿:“可能他手里握了你什么把柄?还是说你让他替你办了什么事,事成之后……嗯,杀人灭口?”说到这的时候钟聿还劈掌在自己脖子上砍了砍,作出一副被人灭口的样子。
蒋玉伯被他中二的模样弄得更加气恼。
“放屁,没有证据的事我可以告你诽谤!”
“谁说我没有证据?”
“你……”蒋玉伯的龙头拐在地板上撞得砰砰响。
钟聿慢悠悠地起身,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来,坐,您先别激动,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回头要是被我气出个三长两短,后面就不好玩儿了。”他一边摁着蒋玉伯强行让他坐下,一边身子倾斜,双手撑于台面凑到老爷子面前。
此时两人一个坐着,一个微含腰俯身,却令钟聿占了高处那个位置。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蒋玉伯。
“舅舅,刚也说了,都是自家人,没必要兜圈子。”
“混账东西,你知不知道…”
“行了行了,您先别激动,让我把话说完。”他强行摁住蒋玉伯的肩强不让他站起来,又跟哄小孩似的放柔声音,“陈骏呢,死有余辜,就算您不动手,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但现在既然人已经死了,我姑且也不会去追究谁的责任,但这人死得总得有点价值,舅舅,您说是不是?”
蒋玉伯眼皮抖了下,又阖下来:“我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聿:“不懂啊?不懂不要紧。”他遂即低头,几乎是圈着蒋玉伯的脖子贴到他耳根旁边说了一段话。
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蒋玉伯眼露寒光,怒目圆瞪地抬头冲钟聿吼:“你别信口雌黄,陈骏的死跟我根本毫无关系,我也没有杀人动机,你凭什么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
老爷子气得额头青筋都一根根暴了起来。
“我呸,妄想拿几张照片和报告来糊弄,你觉得光凭这些东西就能威胁我在董事局和股东里头帮你说话?简直痴心妄想!”
蒋玉伯丝毫不顾忌钟聿是小辈,连带着脏字也往外蹦。
钟聿不得不又摁住他的肩,“都说了别这么激动,回头您老气出毛病来我怎么交代?”
蒋玉伯:“你……”
钟聿:“更何况既然我敢拿这事来跟您谈条件,手里肯定有证据!”
“什么证据,啊,什么证据,有本事先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
“那不行,拿出来暴露了后边儿还怎么跟您玩!”
“钟聿!!!”
眼看着蒋玉伯气急败坏,满脸通红,钟聿内心别提多爽,他一手依旧扣住蒋玉伯,一手撑在台面上。
“董事会改期到下周,我给您三天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给我打电话。当然,我也不会逼您,您要实在不愿意就别勉强,回头大不了咱也当次守法公民,我让人把证据给您发到网上?”
蒋玉伯听完整个人瘫了下去,僵在椅子上久久未动。
钟聿嘴角勾斜,撑着桌面站直,站直之前还不忘替蒋玉伯掸了掸被弄皱的衣领。
蒋玉伯原本涨红的脸此时已经整个刷白,嘴唇抖动,如果他怒视的眼光可以变成箭,钟聿觉得自己此时肯定已经千疮百孔。
“行了,话我都说完了,舅舅自个儿好好考虑,另外谢谢您的茶。”他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皱眉细品一番,“不过我还是喜欢喝酒多一些,茶这种玩意儿,可能只适合像舅舅这种需要修生养性的年纪。”
蒋玉伯死死瞪着他出不了声音。
钟聿笑得一脸灿烂,离开的时候嘴里还情不自禁地哼出了小曲儿,他一路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出包厢,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又遇到刚才领他上去的那位侍应生。
侍应生已经知道他的身份,赶紧上前刷存在感。
“钟少,您这就走了啊?需不需要给您安排车子?”
“不用!”
钟聿从钱夹抽了几张纸币塞给他,侍应生乐呵呵地接了,替钟聿拉开了门,一直把人送上车才算完。
唐曜森晚上有个应酬,陪着吃完饭由司机送回来,刚下车就瞥见门口廊檐下站了一个人,手里捏了小半截烟蒂。
离婚的时候大部分房产都给了钟盈,只留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