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在天水街那边…工作?”
“什么工作,就在那卖的,陪男人睡觉而已,你不用替她说得这么好听!”丁立军情绪激动,音量就不免大了点,惹得旁边一桌吃面的客人朝这边看。
梁桢简直尴尬,低头轻斥,“你能不能小点儿声?“
丁立军抹了把鼻子,没再吭气儿。
梁桢又问:“昨晚为什么又突然跟人打起来?”
丁立军别过头,外面也是条大街,不过跟天水街不同,这边街道宽敞,两边都是些超市和服装店之类的正经地方。
他没回答梁桢的问题,只是狠狠搓了把脸。
“有时候觉得,生活真是他妈操蛋!”
梁桢也跟着感叹:“是啊,是真的很…”
她不习惯说脏字,最后两个字没说得出口。
丁立军嗤笑,“你说你这人活得有没有劲?心里不爽了连句脏话都不愿意骂,我看你迟早给活活憋死?”
梁桢也跟着笑,“骂脏话能解决问题?”
丁立军:“解决不了问题,但起码可以发泄,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
梁桢:“那打人呢?”
丁立军:“……”
梁桢:“遇到看不过的事情就上手,是不是更爽更解气?”
丁立军算是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拐着弯说他昨晚又冲动打架的事。
“我那不是…不是一时没控制得住么,况且当时看到那男的上去占她便宜,也没来得及多想,直接上手就打了。”
打完才反应过来那是天水街,眼前穿着暴露的女人也早就已经不是他的媳妇儿,大晚上一个女人站在那条街上能干什么营当?
等他把这里面的逻辑想通,拳头已经挥了出去,高玉珠好不容易招揽来的客人直接被他打得趴倒在地上。
高玉珠当时也吓得不轻,在旁边跺着脚鬼叫,等看清人之后又气又急,上去骂骂咧咧地拉扯丁立军,结果这一拉一骂丁立军就更恼了,直接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动静闹大,把店里的保安招了出来。
说是保安,其实就是店里专门养的打手,在那地方营生怎么也得有人在背后看着,不然天天得出事。
丁立军当街打人,这是大忌,后来两个跟他一起来的工友听到动静也赶了过去,双方撕打,又招来了巡捕。
后面的事梁桢都知道了,对此她不想发表任何想法,毕竟这是丁立军自己的私事。
“你脸上的伤真的不要紧?”
丁立军摸了下,“没事,死不了!”
“那我就先走了,只请了两小时假,还得赶回去上班。”她拎了包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还有,以后你要再因为打架斗殴这种破事进去,麻烦别留我的联系方式了!”
一个月之内这都已经是第二趟了。
事不过三。
“留了我也不会再去领你,走了!”扭头出了面馆。
回店里的路上梁桢又接到琴行的电话,也不知道卖出一架二手琴他们能拿多少抽成,反正态度特别积极,一个劲劝梁桢再考虑考虑。
梁桢其实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不免加重,“我上次就已经跟你说了,那架钢琴我不要,不会买!”
“可是那架钢琴真的很好,价格上绝对优惠,你买回去再转卖也绝对不会吃亏。”
“那为什么你不能自己买了再转卖给别人?”
“我也想啊,可主家太太说了,是因为跟您认识才卖这个价格,其他人要的话她只按之前原价卖。”
梁桢其实挺了解钟盈的性格,固执,偏执,想法和逻辑都是异于常人的。
“你就跟对方说,就是因为之前跟她认识,所以那台钢琴我更不会买,这跟她降多少价格没有关系!”
“这……”
“还有,麻烦你也别再给我打电话了,不然我只能把你拉黑名单!”
不等那边说话,梁桢直接撩了手机。
……
钟盈中午回了南楼一趟,钟寿成不在,家里就蒋玉茭一人。
母女俩难得独处的时光。
吃过饭。
“妈,我陪你喝会儿茶吧?”
“你公司今天没事?”
“有个会,但不重要,我可以让秘书去!”她捏了颗葡萄扔进嘴里,抱着抱枕挪屁股坐到蒋玉茭边上,顺手搂住她的腰。
蒋玉茭正戴了老花镜在看书,被她这么一搂笑出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
“四十又怎么了,你是我妈,在你眼里我不就该一直似乎孩子嘛!”
蒋玉茭放下书,“行了,坐好,刚好有事要问你!”她反手把钟盈推开。
“哦。”
钟盈抱着抱枕又坐到侧面的沙发上。
蒋玉茭摘了老花镜,“上回你爸跟你们提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钟盈往嘴里又塞了颗葡萄,“什么事啊?”
“就试管婴儿的事啊!”
钟盈笑容消失。
蒋玉茭:“怎么,你跟阿曜回去没商量?”
钟盈:“商量了。”
蒋玉茭:“那他什么意思?”
钟盈:“他说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