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哥儿瘪瘪嘴,仰着一张小脸巴巴盯着她,容妤这回半点不上当, 她发现有时候自家小崽子鬼精鬼精的,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了装可怜这一招, 特别是在想吃糖的时候, 那叫一个可怜巴巴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英娘她们背着她没少投喂。
瞥了一眼慢悠悠晃过来的大白,容妤嘴角隐蔽的抽了抽,自家崽讨吃这一招完完全全就是跟大白学的,撒娇卖萌装可怜, 连套路都一模一样, 一想到自家儿子居然跟一只狗有学有样,容妤只觉得心塞塞的不行,都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能够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还是吐槽乖崽被带偏了。
见容妤只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团哥儿眨巴了一下眼,可怜兮兮的去瞧跟她一同来的殷玠。
殷玠这两天其实不大敢碰团哥儿,大概是入了股一同做生意,两人的关系在邻居的基础上更进一步,也才知道容妤的性子并不跟自己想的那般温和,殷玠自己就喜欢甜食,也不觉得吃多了甜食会怎么样,前些天容妤忙着开店事宜,祁大夫这边也碰到了些棘手事,殷玠就主动提出要带着团哥儿玩两天。
殷玠能有什么带孩子的经验,自家几个亲侄儿见了他都恨不得绕道走,不过小娃娃嘛,哄哄就好,私下里带着团哥儿玩的时候没少投喂,就连糖葫芦都是整批的买,现在书房里都还竖着一根呢,没曾想一大一小在书房高高兴兴吃糖葫芦的时候被过来谈事的容妤当场抓包,团哥儿是心虚阿娘不许他吃,殷玠就只剩尴尬了,毕竟这么大一人了跟着吃糖葫芦挺丢份的,特别还拐着人家儿子一块吃。
殷玠咳了一声,朝团哥儿伸出了手,“来,殷叔叔抱。”
团哥儿顿时咧嘴一笑,露出
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朝他伸了手,下一刻就发现自己腾空而起稳稳落入一个结实的胸膛,殷玠只用了一只胳膊就将他托的稳稳的,这段时间抱孩子的次数不少,殷玠抱娃娃的技术已经得到了明显提升。
团哥儿熟门熟路的抓着他的胳膊挪了挪自己的小屁股,准确的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手还搭在殷玠脖子上,大眼睛笑得弯弯的。
见那双小黑手就在殷玠身上蹭啊蹭,容妤嘴角一抽,有些无语的扭过了头,行吧,横竖都是黑衣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蹭就蹭吧。
她一早就发现了,自打那日从云台寺回来她给团哥儿好好解释了一下他那渣爹的去向之后他就格外的喜欢粘着殷玠。
为了让小娃娃不乱想,她胡乱编了一通什么他爹可爱他了,奈何运气不大好,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得了重病,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给憋死了,临死前还满是眷恋的给他取了团哥儿这个小名,为了让故事更有信服力,容妤将那块来历不明的玉佩翻出来给团哥儿看,说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唔,遗物不遗物的讲真她还真不清楚,但应该是他亲爹的东西实锤无疑了。
团哥儿虽然不大懂死亡的真正含义,但听容妤说完故事也知道他有爹,他爹可爱他了,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回不来,然后,就抱着那块玉佩不撒手只把玉佩当爹,容妤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找了根绳子串着给他挂脖子上了。
这个故事有头有尾讲得太过逼真,就连红豆都被唬住了,推翻了自己从前才子佳人负心汉的那套想法,改为失去爱人的年轻小姐带着未成形的娃远离伤心之地就算再苦再累也要生下爱情结晶好好给他抚养成人,至于为啥从前态度冷淡,这不是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么,有句话叫触景生情不是?
红豆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苦命鸳鸯的故事,顺便也给祁大夫分享了一番,由于太过真情实感连祁大夫都听得一愣一愣,等听完爷俩已经开始抱着抹眼泪了。
上了年纪的人呐就是听不得这些情情爱爱又没个好结局的,一辈子过去谁还没一两个伤心事呢,这故事引起共鸣后的直接结果就是——
祁大夫看殷玠顺眼多了,也不再
想着百般阻挠了,而是直接列了一个评分表出来,从外貌家世性格能力等全方面进行综合评价,务必要挑出一个对母子俩温柔体贴知冷知热的良人。
看着抱着团哥儿的高大男人,祁大夫摸了摸胡子,琢磨着要对孩子视如己出这一条他差不多可以过了,但还是得观察观察。
容妤当然不知道自己不过是随口编个故事,想让小崽子明白就算他爹没在身边那也在天上看着呢,父爱永不缺席,结果没想到居然能被脑补出这样一出大戏,要是容妤知道红豆跟祁大夫内心的想法,绝对会拱手真心实意来一句——
改行说书去吧,这么强大的脑洞与口才不能浪费了。
接了团哥儿,又与祁大夫闲谈了两句,祁大夫本来是打算去容妤那儿住两天的,但手上有事耽搁了一时走不开,只说好过两天就去她家里住,这才与殷玠慢慢往回走。
殷玠抱着团哥儿走得很稳当,出了巷子却突然扭头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容妤问。
“没事。”殷玠摇头,他方才似乎感觉到有一道若有似无的窥探目光,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一片,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难不成是他感觉错了?
等两人走远,一边小摊旁低头装作挑选小玩意儿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