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崎身穿战袍,威风赫赫。
沈枝不受控制地抱住他,“爹爹!”
父女俩在巷子里相拥了会儿,沈伯崎拍拍她,“别怕,有爹在。”
“爹,你怎么回京了?”
沈伯崎松开女儿,拉着她往回走,“爹此番回京,是来替陛下为神机营选拔将帅的,谁能想,遇见这事。
沈伯崎磨磨后牙槽,“真后悔没带兵回来,要不然,非将贺硕杀个片甲不留。”
沈枝顿住步子,“爹,我想去太医院找苏黎安。”
“傻丫头,苏黎安会在太医院老实呆着,坐视不管么?”
“不会。”
沈伯崎关上苏府的门,“咱们等着便好,不会有事的。”
“爹爹怎会知道?”
沈伯崎将她按在椅子上,然后坐在她对面,“他擅长做行棋者,而非棋子。”
“......”
“你知道他的另一重身份吗?”
沈枝点点头,“他是齐侯的义子。”
她是从苏黎安的手札中得知的,而沈伯崎是中途遇见了齐州大军,从齐侯口中得知的。
沈伯崎推开窗子,指了指南城门方向,“你信么,齐侯父子已经到了。”
齐州军作为援军,与姜陌寒的禁军,将贺硕等人包围其中。
贺硕被夹击,顾前不顾后,没多久就被擒了。
然而,当苏豫带兵赶制首辅府时,首辅早已逃之夭夭。
首辅是在劝拦不下贺硕的情况下,不得不逃离京城。他与贺硕私交甚密,贺硕败了,他脱不了干系。
他知道城中哪里驻兵薄弱,便顺着那条路逃走了。然而,还未过护城河,就被一路人马拦下。
吊桥上,贺淮推着苏黎安,拦下了首辅一行人。
苏黎安摇着折扇,淡淡看着首辅。
首辅心慌,扭头往回跑,可吊桥的另一端,苏豫等人也已赶到。
首辅转身面对苏黎安,“苏黎安,你早就料想到三皇子会暗杀你,然后你将计就计,给老夫演了这么一出?”
苏黎安笑笑:“是顺藤摸瓜,将尔等一网打尽。”
首辅竖起拇指,恨得牙痒痒,“你毫发无损,却让我等陷入绝境。”
苏黎安站起身,洗去脸上的伤痕假象,云淡风轻道:“其实不然,我实打实地中了一箭。”
要不是那个小女人,他也不致于中箭。
可也是那个小女人,让他心甘情愿中箭。
苏黎安没跟他废话,晃了一下折扇,“拿下。”
首辅狂笑,“高,实在是高!”
苏黎安默然,哪里是他高明,是因为经历一世,省去了不少麻烦事。
前世,他何止中了一箭。
前世,他死在了首辅和贺硕的刀刃之下啊。
苏黎安闭上眼,随着吊桥摇晃,眼前的场景混乱不堪。
当年,埋骨之地,他亡魂不散,只为回来报仇。
可他未得到快感,只觉荒唐。
皇族自相残杀,清白的,也仅仅剩下贺衍、贺淮和陈远澈。
这三人,又将何去何从?
前世的他,没有目睹过。
他只希望,不要再有皇室手足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了。
贺淮走到他身边,“进宫,还是先回趟苏府?”
苏黎安看着波涛汹涌的护城河,淡然道:“你们先进宫,我随后到。”
他要回府,看看那个小女人。
苏黎安回到府上,就见那个小女人站在院子里,一瞬不瞬凝着自己。
“怎么?”苏黎安明知故问,展开双臂任她打量,“太医院的方子的确管用,不仅治好的腿伤,还祛了疤痕 。”
沈枝静静听着他自圆其说。
苏黎安走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看,半饷,抬手揩了一下她的眼尾,“刚睡醒?”
沈枝想拿棒子打他,又舍不得,皮笑肉不笑,“忙完你的大事了?”
苏黎安听出她话里的疲惫和委屈,伸手拍拍她脸蛋,“忙里偷闲,回来陪陪你。”
沈枝拍开他的手,扭着小腰往屋里走,边走边嘀咕:“我坚强着呢,不用你陪。”
苏黎安亦步亦趋地跟上。
沈枝走进房门,学着他每次关门的动作,后脚一勾,却被苏黎安抢先挤了进来。
苏黎安自身后抱住她,双臂环在她胸前,“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沈枝抬脚踩他靴面,一下不够,又踩了另一只靴面。
苏黎安不跟她一般见识,埋头在她发间,“想相公吗?”
一声相公,听得沈枝想哭,“你撵我走来着。”
苏黎安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我不对。”
因为不确定她对自己的感情,他一次次试探她的心,同时,也一次次伤了她的心。
沈枝扭扭腰,哽着嗓子道:“你给了我和离书。”
苏黎安还没跟她好好算这笔账呢,行吧,都让着她好了。
他又打了一下自己的脸,“是我不对。”
“你骗我。”
“抱歉。”
“你骗我三次。”
苏黎安眼眶忽然发酸,紧紧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