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急了,站起来就要走,黄夫人便立刻服了软,扯住袖子让他坐下,心里这股邪火总算才压下去点。她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道了句,“我就是气不过而已,你别吃心,我已经很气了。”
黄大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家的夫人,继续劝道:“咱们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我如今走到这个位置,怕是将来就是在云州不动了,咱们好好的抚养善哥儿长大,将来给他娶个媳妇,再逗弄孙子,不也挺好吗?”
黄夫人没说话,却心里腹诽:可这儿子也不是她生出来的,将来孝顺不孝顺还不知道呢。
不过说到儿子,黄夫人不免就想起他在读书上的天赋也不比折家的虎哥儿,不满道:“那云州书院哪里是好进的?善哥儿进去已经走动了多少关系,折家就凭着那沈汀一个人,就将虎哥儿送进去了?”
黄夫人不知道沈汀的身世,也不知道云王妃的事情,黄大人却是知道的,于是挑了话道:“先不说沈汀在云王面前有多得脸,就是虎哥儿,也是读书的好苗子,是在院长面前露了脸的,小小年纪沉稳聪敏,能文能武,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人家书院能不收吗?”
这个倒是也说的通。黄夫人是知道折虎读书习武多聪慧的,善哥儿算可以了,却还是赶不上人家。
她便又叨叨起另外一件事情来,“折家那大女婿,听说进城防司没两月,就被云王爷挑去做近卫了?”
这下子,连黄大人也羡慕起来,“真是好运气,听说那天正在巡城,就碰见了小贼,那齐子安功夫好,一把将贼拿下,被云王看见了,叫过去问了几句话,便进了近卫军。”
黄夫人嘴巴一撇,想了想,道:“那个沈汀呢?不过是个秀才,书也不好好读,整天善于钻营,怕是将来就止步于秀才了吧?”
黄大人再次不慌不忙,“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沈汀天生过目不忘,于藩语一块天赋极佳,在京都鸿胪寺的许大人都听说了他的名声。再者,前几日我去云州书院看秦兄,他对沈汀大为赞赏,还亲自考校了他的学识,说他乡试没什么问题。”
黄夫人:“.......”
她绞尽脑汁,最终道:“那.....那齐婉君的弟弟,齐潇然,三十几岁的人了,还是个混混!”
黄大人看她一眼,摇头道:“我正要说这个事情,那齐潇然黑白通吃,为人讲义气,很多人给他面子,如今每天上门给他说亲的,不知道凡几。”
黄夫人就再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酸话了。
她只能骂:“老折家祖上冒青烟了?”
——这个问题,齐婉君也在怀疑。
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因着喜气,连折二姑娘也少了几顿骂,她就有些放肆起来。
“阿娘,我能自己布置院子吗?我还是想种花,我自己种!”,云州这宅子大,折二姑娘自己有了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有草坪,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
屋子里也大,有外间和里面,中间隔了一扇月拱门,缀着流苏帘子。
外间放着一张黑色的桌子,一架屏风,里间是床边一张临窗榻,放着箱笼和梳妆的东西。
反正,折二姑娘很是满意!
她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收拾了屋子,然后便将眼睛盯向了外面的草坪,她想种些花,花种子颜舒都给她找来了——折二姑娘也是个喜欢文艺的人。只是齐婉君却不同意,朝着她便骂:“种些花花草草,你自己又不侍弄,最后还不是要别人来。”
折二姑娘一点儿也不敢反驳——她确实是不会嘛。如今又闯到了齐婉君的气头上,肯定是要被骂的。
她就只好等啊等,等到齐婉君的心情终于好点了,这才敢战战兢兢的提出来。
齐婉君淡淡的嗯了句,“那你便去折腾吧。”
折二姑娘得了她娘的令箭,才敢插着鸡毛飞,对着来看她的颜舒道:“我真是,现在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的。”
颜舒颇为不解,“齐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发脾气的人啊。”
那是因为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发脾气!
折二姑娘委屈的道:“一般都是回到家里关起门来骂的。”
颜舒安慰道:“那黄夫人最后答应上门来没?”
折二姑娘摇头,“没有哩,所以我不敢说话呀,不过幸好大姐夫升了官,小舅舅的婚事有了眉目,阿娘的心情好了些,我也能将你给我的花种子种下了。”
说起来,她娘跟黄夫人真是相爱相杀。
颜舒便继续道:“那你什么时候到我家去啊?姨母可想你和阿黛姐姐了。”
折二姑娘心虚道:“我一直都抽空编着书,没偷懒的。”
颜舒:“......也没问你编书啊。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折二姑娘就忽悠:“舒姐儿,我就只跟你这么说话,要是到你姨母面前,我能这么傻?”
颜舒感动极了,主动的下地跟折二姑娘一起撒种子,“晚姐儿,我以后也不会骗你的。”
折二姑娘挠挠脑袋,岔过这个话题,“云王妃给了我一个月的假呢,你急什么,我总要休息的嘛。”
她掰着手指头算,然后就高兴不起来了,“只有七八天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