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是商户,跟齐婉君做生意家的孩子,一派是官家小姐,之前跟着黄夫人的,跟齐婉君也有往来。两派的姑娘看起来似乎在说话,可要是细瞧,便能看的出还是有隔阂的。
颜舒自小在乐家住,对这些倒是能看的懂,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便参与这种“两派之争”,于是继续安安静静的吃东西,什么话也不说。
但她不说话,其他的姑娘却忍不住。其中离颜舒近的,就小声的问,“这位姐姐倒是不曾见过,不知是哪家的?”
颜舒见其他姑娘的目光也跟着移了过来,好似对她好奇的很,迟疑的便:“我是来亲戚家玩的,就住在折家对面。”
折家对面啊。
几个姑娘对看一眼,折家的附近都是商户。
然后,颜舒就发现,刚刚问她话的那个姑娘笑容就没了,还稍稍的坐开了点,好似她身上有难闻味道似的。
颜舒:“......”
地方再小,都有争斗啊。
不过今天是折黛的大喜之日,大家都有默契的不惹事,即使那姑娘做出“远离颜舒”的动作之后,几个商户家的姑娘愤愤不平,却还是没有出声说话。她们只是自动的将颜舒拉入了小团体。
于是秋湖再送果子过来的时候,便发现颜家姑娘换了位置,坐到对面去了。
她们小声的跟她八卦。
“不过是个小吏家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父亲只是个拿杀威棒的,还不是捕头呢,就这么嚣张。”
“就是,见了新县令的家姑娘就去谄媚,真是丢死人了。”
“以前可不这样,她不是还跟清姐儿玩的好吗?怎么,如今就不待见你了?”
这句话是向着一个黄衣女子问的。
那黄衣女子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清姐儿,闻言冷笑一声,“可别再说了,之前黄夫人在的时候,亲近咱们商户人家,大家其乐融融,可是新的县令夫人和县令小姐却觉得商户人家有股铜钱的臭味,自然是要跟咱们划清界限的。”
这话一说,其他的姑娘们就像是点了导火线一般,七嘴八舌的说起来,颜舒之前一直都被排斥,又是跟高门的人一起,就算是再不喜欢,也不会像胥江这些姑娘们一样大庭广众之下叽叽喳喳。
她头疼的坐远了些。
秋湖就不动声色的将果子放下,问:“颜姑娘,我们姑娘让我跟您说,待会儿散了席,先别走,她有东西要给您。”
颜舒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秋湖也忙,她行了礼后离开,可颜舒却觉得,气氛瞬间又变了。
——刚刚还拉着她一起八卦“官家小姐真奇葩”的商户姑娘们,也跟她拉远了距离。
颜舒:“......”
这是怎么了?晚姐儿的人缘很不好啊。
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你是刚跟折家的晚姐儿一起玩吧?”,见她这副样子,倒是之前远离她的那个官家小姐说了话,“折二姑娘在胥江的名声可不太好。”
然后自我介绍,“我姓胡,单名一个蕊字。”
胡蕊属于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的那种,半是嘲讽半是得意的道:“你刚来,可能没听说过她之前的事情。”
“她之前的事情?”,颜舒皱起了眉头。
这时,另外一个小女娘也走了过来,颜舒就见胡蕊立刻停了口,一双脚踩的飞快,立刻迎上去,跟见了祖宗似的,喊道:“曲姐姐,你来了。”
姓曲——
颜舒听云王妃说过,新来的胥江县令就姓曲。
那曲姑娘一来,便是众人拥簇,就是刚刚被排挤的商户姑娘也跟了上去,好像一点儿也不记得,她们刚刚批判了半天官家小姐的话。
颜舒看的啧啧称奇。
那曲家姑娘走的不情不愿,看样子大概是被迫来的,她往那里一坐下,问:“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胡蕊马上就接了话茬,“说折晚呢。”
她向曲家姑娘眨眨眼睛,一副你明白的样子。
曲灵儿便恍然大悟一般,然后不屑的道了句,“就是你说的那个傻子啊。”
胡蕊:“......”
今天是在折家做客!你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
她尴尬的摸摸鼻子,有些后悔刚刚跟曲灵儿提起折晚了。
其他人也不自在,即使大家跟折二不对付,可是这毕竟是折家嫁女儿的日子,你直接说人家折二姑娘是傻子,要是被人告诉了主人家,那怎么办?
她们都齐齐的看向了颜舒。
——这个是最可能去告密的。
那曲灵儿却笑起来,像是好奇一般,问起围着她的其他姑娘。
“她真是从小就烧坏了脑子,傻了吧唧不说话?”
颜舒眯起眼睛,一会看胡蕊,一会看曲灵儿。
在座一共也十多个小女娘,被问了这话,有人尴尬的低头,有人却是不怕死的。
颜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个小女娘道:“没错,后来治好了,脑子也时好时坏,听说就是这样,她才不敢出门,就怕自己的名声传的更远。”
“每次出门还打扮的花枝招展,小小年纪,专勾男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