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说在聊我们的夫妻生活吧?
沈稚说:“你怎么在这?”
“跟你一样,”沈河伸手扶在她肩头,朝欧阳笙也点点头,“陪朋友吃饭。”
沈稚无意冒犯,可一时间没忍住调侃:“你又交朋友了?”
明明是个大学四年下来都没存几个手机号的人。
欧阳笙也搭腔:“你怎么不记得请我这样的老同学吃饭?当初期末作业不是我帮你,你连学分都修不满。如今就翻脸不认人,怕不是妻管严了?”
沈河笑起来,随口回答:“你就眼红吧。这不叫妻管严,叫感情好。”
对话已经到此为止,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沈稚会意,倾斜着头,露出一张温顺的侧脸:“我今天会去欧阳家住,你记得反锁门。”
之前从未听说还有这项安排的欧阳笙略有些诧异。
等沈河离开,沈稚搅拌起冰水。
酝酿好久,欧阳笙还是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沈稚回答得很坦然。
她们抵达楼下,乘车回去欧阳笙的公寓。两个人洗过澡,把腿伸直架在墙上敷面膜。
“确实也不像吵架。”
欧阳笙回忆起沈稚和沈河谈笑时的神色。
沈稚望着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有一些事,我们可能会产生分歧。我不敢确定。”
“——所以想有所缓冲?”欧阳笙回答,“也不是不能理解。”
又静默了一会儿。
欧阳笙忽然起身,险些拧断脖子,她激动得好像发现新大陆:“我知道了!是因为你们快第七年了吧?”
听到这话,就连沈稚也微微侧目。
终于被发现了吗?
她不发出声音,在奶白色的面膜下佯装平静。
然而,欧阳笙却两眼放光:“是因为担心‘七年之痒’吧?听说人的细胞完成一次新陈代谢需要七年,可以这么说,七年之后,人会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夫妻之间,曾经激情四射地相爱过,却流于乏味的家长里短,这样的考验——”
“……”沈稚几乎想为她的脑洞大开鼓掌,“差不多吧。”
七年之痒仅限于一般的夫妻。
而他和她,没觉得乏味,因为不曾相爱过。
沈稚只待到第二天中午。
她晚上有一个场合需要出席。是良宜高层之一组织的派对,眼下她没有什么有求于人的地方,但维系联络本身就是必要活动。
助理开车来接送,沈稚与欧阳笙say goodbye,欧阳笙还一个劲劝慰她:“每对夫妻都会有的。”
真不知道一个单身的双性恋为什么能这么胸有成竹,自信得像居委会调解小组红旗手。
坐在保姆车上,沈稚的额头抵住窗户。她翻出微信,在属于她与沈河的界面里,聊天的时间零散分布,最长一次中间隔了两个月。没有不冠以日期的时间,也没有一连串聊好几页的记录。
到化妆室才见到丁尧彩。
丁尧彩说:“你知不知道今天沈河也去?”
沈稚回答:“不清楚。那还分开发请柬?感觉很奇怪。”
“习习发消息来了,说是沈河会先去。你们到时候再见。”丁尧彩踩着恨天高在室内走来走去,声音清脆,好像能踩碎许多年轻的梦。
沈稚不说话,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刷在眼窝扫来扫去。
她穿一身墨绿色的礼服,不是高定。
沈稚取了一支香槟,朝迎面问候她的对象微笑,稍微观察一周,随即往楼上走去。人群的正中央不意味着人数多,有时候仅仅是牵扯着众人的关心。
在一处能从半山腰一览夜景的露台,她找到聚在暗金色沙发周围说笑的男女。
沈稚走过去时,盘起的长发也好、身上的长裙也罢,没有哪里因风的吹拂而摇曳生姿。
“华先生。”她说。
最中央的焦点之一,正是良宜的高层之一华子琛。沈稚来到,也理所应当加入焦点,但她好像没这个意思。
因为华子琛对面的座位上的是沈河。
“沈稚,你和沈河都好不容易休假,昨天怎么不一起出去?”华子琛微笑着打趣,“害得我和沈河两个大男人,在那分吃烤面包。”
原来和沈河一起吃饭的朋友是他。
沈稚心里一惊,脸上却笑起来:“我这是给他私人空间。”
趁着转到下一个话题,沈稚倚在旁边,纤长到苍白的手臂微微从沙发扶手上掠过。那触感极其好,相信在家居店里值不少钱。
她径自走到角落里去。
毋需多言,稍等几分钟,沈河也起身说着“借过”离席。
他在灯光暗淡的地方找到她。沈稚抱起手臂,小口小口啜饮琥珀色的酒,目不斜视地说:“你这样我会难办。”
沈河伸手搭住围栏,若有所思地开口:“我不知道你会在那吃饭。”
沉默片刻,沈稚反击:“你不也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和华子琛搭上关系的吗?”
两个人安静了一阵,沈河转过身,与她面朝同一个方向站立。
他不怎么喜欢跟她争辩。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