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不要打扰我休息!”范依依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着拳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强行把这个堵在门口的男人推开,一下子推开客房的门,进去后,又立即反手给锁上了。
黎景熙怔怔地看着房门,他还以为这个小女人要大发雷霆呢,没想到,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女人,还真是个奇怪的生物,让人琢磨不透!也或许,只是这个小女人让人琢磨不透而已。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她的清香似乎依旧在鼻间,她的怒火似乎依旧在眼前,唇上的柔软和疼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感觉……还挺不错。
黎景熙又伸手摸了摸被咬破的地方,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泼辣,够狠!很像他黎家人的作风!
又看了眼这扇被紧紧锁住的房门,黎景熙的嘴角微微一挑,冰冷的眼中,此时一片柔情。
范依依锁上门后,并没有马上去洗漱或去休息,她站在门口,耳朵紧紧贴在门上,听着门口的动静,一颗心,高高地悬着。
真不知道那位脾气古怪、变化莫测的黎小爷,会不会破门冲进来找她算帐!
门口静悄悄的,范依依大气不敢喘,声怕弄出动静,提醒了门外的那个男人,而激起他的愤怒。
等了好久,门外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范依依越来越不放心,这种时时提心吊胆的感觉,也太难受了。
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就死得干脆利落点儿,免得没被他折磨死,到被自己给吓死了。
怀着一颗忐忑地心,范依依压着手上的力道,轻轻转开门锁,尽量不发生任何声音。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她就像做贼的似的,从门缝中眯着眼睛使劲往外看。
外面的光线依旧微弱,清凉的夜风,从门缝中吹了进来,可范依依却丝毫感觉不出冷,全身上下因为紧张,甚至还在冒着汗。
没人?!
她的确没看到任何人。
难不成,那个大混蛋又把自己隐藏在暗影里了?
为了能看得更清楚,范依依又把门拉大了些,一点儿点儿将头探了出去。
门后的阴影处……没人!
吁……
范依依大松了口气,一下子推开了门,任冷风肆意地吹了进来。
那个讨厌的家伙,终于走了,真好!
心,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范依依得意洋洋,还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准备洗漱,然后睡觉。
此时黎景熙刚刚离开,正在走廊另一个尽头的拐角处。
听到客房的门打开,黎景熙站在暗处看了一眼,见那个小女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变得这么轻松,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就这么让她讨厌吗?
范依依不紧不慢的洗漱,当她再一次拉开那个抽屉的时候,一下子被里面的东西惊住了!
夜……夜用的?!
什么时候多了这个?
想到今天早上她对黎景熙的解释,怪他家里没有夜用的,她的脸,“腾”地一下暴红!
臭男人!这种东西买的还挺勤快!
范依依心里骂着黎景熙,不过还是毫不犹豫地从里面抽出一小包。
这个东西好呀,免得又把人家干干净净的床单弄脏,多尴尬!
范依依收拾妥当,刚要上床,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
还是锁上更保险。
锁好后,她又反复拉了几下,确认真的锁上了,才安心地回到床上去睡觉。
黎景熙一直等到范依依关了房门,才慢慢从楼梯走到二层。
二层的走廊依旧闪着微弱的壁灯,其格局与三层差不多。
这看相似的地方,却因为没有他在意的人,显得即冷清又寂寥。
这里好几个房间,黎景熙走到走廊尽头,楼上,便是范依依正在睡觉的那个房间。
一样的格局,一样的摆设,只是……这里没有任何女人的东西,也没有那个小女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躺在床上,黎景熙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
这样放空自己,专注的想一件工作之外的事,他好久没做过了。
自从父母去世,他每天都不断警醒自己,要努力、要争取、要做人上人!
要为父母……报仇!
是的,他后来查过父母的死因,表面上只是意外车祸,但实际上,先是父亲的车子被人做了手脚,继而是母亲的……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查过此事,所有的可疑之处,都指向了他黎家的二房:他的二伯黎震远!
想起这些,黎景熙恨恨地攥紧了拳头,全身的肌肉因愤怒而绷得紧紧的。
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地要爬上这个位子,一来是要夺回属于他父亲的东西,二来,更是为了方便他查出当年真像,为父母报仇!
只是,现在苦于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拿他的二伯如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继续在黎家作威作福、逍遥法外!
心里一阵烦乱,黎景熙猛地坐起了身,低着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入眼的,是洁白如雪的床单,他一下子想起了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片红,像怒放在寒冬腊月的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