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虎本心不愿意招惹邵瑜,因而听到这话,当场就想摇头,但邵爱法的眼神像是一柄利剑,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怎么,你不愿意?”邵爱法的目光审视着胡虎。
他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不对劲,胡虎虽然从前一直隐身,甚至还受到蒙海的打压,但邵爱法也不是没见过他,只觉得这人和从前似乎大不一样了。
“没有,我没有不愿意。可是我确实没有看清楚当时的情形……”胡虎说道。
邵爱法却十分肯定的问道:“邵瑜给你许了什么好处,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胡虎赶忙否认,想了想才说道:“邵总,我觉得邵瑜这人有点邪性。”
邵爱法挑了挑眉,他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人究竟想要扯出什么鬼东西来。
“似乎跟邵瑜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结果,您看,他先前对那东瀛人又打又骂的,按照东瀛人记仇的性子,他现在应该吃不了兜着走,可偏偏一直到现在,他都活蹦乱跳的,反倒东瀛人在永城吃了两次败仗。
按照我们老家的说法,邵瑜这样的人气运旺,他做事会很顺利,而跟他作对的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胡虎压低了声音这般说道。
“胡说八道。”邵爱法嘴上虽然这样骂着,但心底却有一瞬间发虚。
可想收拾邵瑜的心还是占了上风,邵爱法便说道:“你如果不指认邵瑜杀人,那你这个位置,换一个懂事的来坐。”
胡虎一听便满脸为难,若是可以,他压根就不想得罪邵瑜,可现在他借口全都说了一遍,但邵爱法依旧初心不改,他便也没
了办法。
邵爱法有些嫌弃的看了胡虎一眼,只觉得这人还是太过愚蠢了,若是换了蒙海,估计都不需要他一直下命令,就已经十分主动的配合自己。
邵爱法心下叹了口气,暗道等新政府成立,他也不用在意法租界里这三瓜两枣的利益,为了自己在新政府里的地位,邵爱法也非要杀了邵瑜不可。
既然用明面上的法子不行,那就来阴的,每年牢房里都有无数扛不过去的犯人,邵瑜也不过是其中之一。
邵瑜丝毫不知道邵爱法这边的打算,他一回到家,就见到一群巡捕坐在自家里。
这些人都是他往日里北门捕房的同僚。
邵老爷子此时正在家中破口大骂,那些巡捕们全都微微低头,不敢直视老爷子。
“谁家租房子不是这么租的,偏你们手伸得长,非要给我老头子安一个违法的名头!”
从邵老爷子的骂声中,邵瑜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的巡捕此时站起身来,说道:“邵巡长,这是总捕房下的命令,兄弟们也是没办法,你家的租户很多,但合同却并不规矩,因而你家不得再对外出租房屋。”
邵瑜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听差办事,他们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决策权,这事多半又是邵爱法在背后闹幺蛾子。
“便是让租户们搬出去也需要时间,总要留两天给他们找新房子,这样才不至于慌乱。”邵瑜温声说道。
那巡捕见邵瑜没有生气,反而一直好声好气的讲道理,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接到的这个命令十分荒唐,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动:“总捕房的公文上说,是责令这些租户今天就搬离……”
邵瑜皱眉,他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老爷子又将手里的拐杖敲得砰砰作响。
“不搬!都是老老实实的租户,凭什么说搬就搬!”老爷子恶狠狠的说道。
“老爷子,您行行好吧,可别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人。”巡捕苦着一张脸说道。
老爷子此时火气也上来了,开口说道:“他邵爱法欺人太甚,我倒是要亲自去总捕房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恩将仇报!”
邵瑜赶忙将人给拦了下来,朝着那些巡捕们说道:“明天早上我亲自去一趟总捕房,便
是有什么事,我担着就是。”
见邵瑜这么说,巡捕们倒不好继续逼迫了,只得深色怏怏的离开了邵家。
等人一走,邵家的租户们立马上门了。
“老爷子您可千万要坚持住啊,我们就算是涨房租也不愿意搬家……”有租户这般说道。
如今法租界以外,就算是公共租界都极其的不安全,因而这群人一点都不想搬家。
邵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
邵瑜出面安抚街坊们,说道:“大家伙放心,苏日安这命令出来了,但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明天我就去总捕房一趟,保证不让大家搬家。”
听了邵瑜这话,街坊们才稍微放下心来,又说了几句,见老爷子面露疲态,他们这才识趣的离开。
到最后留在邵家的,就只有小兰。
邵老爷子看着小姑娘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孙子,便立马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将外面的地盘让给这对小年轻。
“小兰?”邵瑜轻声询问。
小兰眼泪却落了下来,目光落在邵瑜的手上。
“你的手……”
邵瑜低头一看,先前和青帮那些人打架,倒是没注意,自己一双手上也多了不少伤痕。
“疼不疼?”那血淋淋的一片,小兰看着便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