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这般敲锣打鼓到了国公府门前,有侍卫前去扣门,待将管家送到安国公手上之后,这队人又一路敲锣打鼓高喊着口号回了户部。
难得有这样热闹的场景,竟然惹得京中爱好吃瓜的百姓兴奋的跟了一路。
“他们喊的是啥来着?”有路人问道。
立马有人答道:“好像是说什么安国公还钱的事情。”
“那钱还了吗?”
有人不确定的回答道:“好像已经还了?还是打算还?我没听太清楚。”
不过一日之间,安国公还钱的事情就传遍了京里,各家虽然得到的消息早晚不一,但却比市井里要准确多了,知道安国公打算还钱之后,与之交好的人家,立时就要将安国公府的门槛给踏破了。
“户部银子呢?”安国公看着两手空空的管家,不高兴的问道。
“他们不借,老奴说了这是公爷要的银子,但是他们就是咬死了不借……”管家小声解释着。
安国公听了火大,问道:“户部是谁不借银子?是郑齐芳吗?他好大的胆子!”
听到郑尚书的名讳,管家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郑大人说了,如今邵大人调任户部,这国库借银和催款的事情,也就一并归了邵大人管。”
安国公听着火大,道:“这个邵瑜,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借钱给本国公,你仔细道来,他到底怎么说的?”
管家吓得缩了缩脖子,也不敢说自己胡乱应承被邵瑜下套的事情,只说道:“邵大人说有借有还,只说老爷您前面欠的钱没还掉,现在不再给借银子了,所以他不批条子,这钱就借不出来……”
安国公立时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骂道:“这个邵瑜,进了户部,居然还敢跟我作对,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当自己是磕不掉的铜豌豆了,看我不弄死他!”
管家硬着头皮,将邵瑜写的条子拿了出来,双手奉给安国公,说道:“邵大人还命人写了张条子,让呈给公爷您看……”
安国公打开那条子,匆匆看了一眼,立时气得额角青筋直冒,似是不敢置信一般,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待逐字逐句的看清楚之后,安国公当场将这张盖了大印的条子撕掉。
“‘勿谓言之不预’,好一个‘勿谓言之不预’,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拿国法来处置我!”
管家吓得又往后退了退。
安国公撕了条子,心下仍然觉得气不顺,便道:“备轿,收拾一下,本国公亲自去一趟户部,去找郑齐芳要银子,看他邵瑜还敢不敢拦我!”
只是不等他出门,就有人上门来拜访,是住在他家隔壁的献王。
献王见了安国公也不带客气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姓陈的,你可真不厚道啊,大家伙都说好了,一起赖着的,你倒会讨好卖乖,为了哄皇帝开心,说是就算砸锅卖铁,也要把欠的钱还了,你这是成心蒙骗本王呢?”
被这么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安国公尚且还迷糊着,问道:“王爷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还钱?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献王冷笑一声,嘲讽道:“如今外面可全都传遍了,你安国公派管家去户部表决心,说就算是卖了园子舍了家产,都要将国库的欠银还上,估摸着这会,全京城都知道你安国公是陛下的好表哥了,真是一心为君,忠心耿耿啊。”
安国公头上顿时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管家,才发现这废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偏偏献王是出了名的炮仗嘴,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犹自在那喋喋不休的骂着:“合着倒现在,这满京城就你安国公一个忠臣了,你这般忠心急着还钱,倒衬得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不识抬举了,也罢,谁让你就是这样两面三刀的小人呢,本王算是看走了,日后我们走着瞧!”
“王爷,你听我解释,我并没有派管家去还钱,我是去借钱的……”安国公苦苦解释道。
偏偏献王是个急性子,也不曾仔细思量,只说道:“满京城都传遍了,你现在还要狡辩,是不是觉得骗本王好玩?”
说罢,拂袖而去。
献王离开之后,安国公府也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又有了与安国公相熟的权贵上门,不为别的,只为兴师问罪。
这一群人闹得,安国公愣是一整天都没能出自家大门,解释得口水都干了,也没几个人相信,待他将管家细细逼问一番,才知道这是被邵瑜下了套了。
“好你个邵瑜,本国公与你没完!”
安国公心下大恨,当即便召了清客过来写奏本,又细细的和家中的女眷叮嘱一番,让她们明日进宫哭诉。
原本京城里,正在观望是否要还款的大小官员们,见了这情形,权贵们继续选择按兵不动,而那些小官们,有不少已经急着将银子送到户部了。
都说京官清贫,但既然是做官了,大多都不会日子难过到哪里去,便是邵瑜这样难得的清官,靠着多年的俸禄,家里也置办了宅院,也有两个下人供全家驱使。
因而这风向一转,原本那些欠钱的小官们,便立时也不拮据了,凑一凑就能将钱还掉了。
只是大官们,到底都耐得住性子,他们全都想着,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