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一声,杜冲这位正牌市局刑警队长,也把腰牌拍在了小贼面前:“不够的话,这里还有。”谷旊
下一刻,明白过来的小贼,双股战战,满头大汗,口中哆嗦着弯腰做起了揖:“不合冲撞了爷爷,饶恕则个,饶恕则个!”
“快滚!再敢聒噪,抓你去站笼里晒个皮开肉绽!”
“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
下一刻,小贼没口子的飞奔而去。
和日常与毛贼、本地社团打交道的县衙捕快不一样。包杜二人所在的府衙,平日里出手案子,大多都是谋反、权贵之类的“大案要案”,所以本地毛贼是不认得包杜二人的,这也是包牢头今天能捡漏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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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走了毛贼,一手抚摸着紫铜佛像细腻的外皮,另一手端起杯,心情愉悦的包世南,先和杜冲碰了一杯。
放下杯子,方面黑脸的杜冲,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肥烂的猪头肉塞进嘴,然后模模糊糊地发声:“说吧,何事。”
也该说正事了。
包世南没有动筷子。他同样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半年前,反贼田大购粮谋逆案,你可记得?”
“嗯......”
杜冲一边大嚼一边回忆。由于时隔不久,所以很快他就想起来了:“莫不是那三个陕洛流寇?”
“就是这三人!”
“当日里,还是我带人去孝感押解的这伙反贼。”端起杯子又咂了口酒后,杜冲回忆起了更多:“不是已然收监了吗,有何勾当?”
“嘿嘿,前日,那三人的下家找来了。”
“下家?”杜冲一时没反映过来:“下家又如何?”
包世南笑笑,拖长了尾音:“反贼的下家......是什么?”
“哦......”杜冲这下明白过来了:“这是又有反贼可拿?”
“拿不拿的...也不忙拿。”说到这里,包世南拿起筷子:“且听我道来。”
接下来,包世南一边吃喝,一边将这几天和小管打交道的过程,以及派人调查监控的结果,娓娓道来,给杜冲说了个通透。
“呼......你倒是下了仔细功夫。”
半晌,听完故事,杜冲捋了捋颌下黑须,长出一口气:“既如此,只需去大老爷那里报备,领了捕票,便可发兵捕拿了。”
“放心。”杜冲想了想后,紧接着补充道:“咱们自己人,此事少不了你的头功。”
“屁个头功!”
包世南见杜冲想岔了,气得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我方才说了这许多,你还没看透其中关节?”
“关节?”杜冲迅速把事情在脑中过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样:“何等关节?”
“唉......”包世南只能无奈摇头,循循善诱:“那起子流寇,成日价东奔西逃,朝不保夕。脑袋挂在裤腰上的人,何曾顾得上千里之外两个失了风的探子?还要派人来专程探望?”
“嘶......”
包世南讲到这里,杜冲倒吸一口凉气...他也觉察出了不对:“依你这般说...这其中是有情幣啊!?”
“情幣?哼哼!”包世南闻言冷笑几声:“狗屁情幣,是一注大财!”
“大财?”杜冲听到这个词,黑脸膛顿时发亮,眼珠连转,面部连连变色,大脑高速运转,仔细回忆起当初反贼案的一切来。
毕竟是吃老了公门饭的老科长,杜冲这一开动脑精,再加上包世南的提醒,他渐渐回忆起了当日遗漏的环节:“当日过堂...大老爷下令着实打...欲待细问...反贼堂上大骂皇帝和大老爷...一怒之下...斩监候...”
“如此......莫不是......想必....”
猛然间,杜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你说的,莫不是那笔银子?”
“然也。”看杜冲终于摸到了关窍,包世南这才揭开了谜底:“当日在堂上,三个反贼先是被打杀一个,另外两个遂口出谋逆之语......大老爷闻言急怒攻心,生怕这反贼口中乱言不停,便草草判了二人斩监候,结案了事。”
“如此一来......”包世南说到这里,住了嘴。
“如此一来,原本要盘问的购粮银子,也就没了下文!”杜冲彻底明白过来了,他眼中闪烁着铜钱般的光芒:“反贼余孽半年后不远千里跑来狱牢接头,便是想要问出同伙银子下落。”
“如此,才讲得通!”
这一刻,包杜二人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将整件事情分析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如此......”杜冲下一刻缓缓说道:“当务之急,是放松监看,让那小管和田大有说私话的机会。”
“已经松了。”
包世南夹一口肉,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