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来,那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更不用说这些房子几乎是免费的——对于明人土著来说,一家老小先住进去,再花二十年分期付款的房子,真就是白给一样。
除了这些从外表就能一眼看出来在新区扛活的“老”工人之外,每天随船到来的,或多或少还有新人。
这些新人大多身穿破烂土布长袍,背着一个花布包袱。站在各种大型机械舞动的“现代化”码头区,新人们神态畏缩,不知道该往哪里迈脚。
这个时候,戴着大盖帽和红袖章的码头管理就出场了。用一根短棍将新人拨拉在一起后,管理会带着他们去最近的登记点。
登记点是一溜长棚搭起来的临时建筑,每间棚子里都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师爷。
接下来,师爷会详细盘问这些新人。这一过程通常会耗费不少时间,因为木纳的农人很多都有交际困难症,用土话说就是三杠子打不出一个屁。
尽可能详细地记录好新人的姓名(很多人没有大名)、年龄(很多人说不出详细年龄)籍贯(很多人表述不清村子在哪)等等身份信息后,师爷最终会用硬笔字给新人办一张硬纸临时身份证。
领到身份证后,这些人会被专人带去洗澡剃头检查身体发衣服,成为光荣的人民劳动者一员。
在这个过程中,新人有什么技能也会被套问出来。大多数农人是没有技能的,他们的最终归宿是建筑工地。而那些木匠、鞋匠、篾匠等有附加技能的人,会被安排到相应的工坊去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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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到了午后,运载着第三批货物的船只,也会从周边各地沿着广东无处不在的水系来到新区码头。
第三批货物大多是工业原料。譬如韶关的煤矿、源州的铁矿、增城的石灰石、水泥和红砖,揭阳的芒硝等等。
这些重载船到新区后,会进入专用的矿业码头。这里有煤气和蒸汽驱动的吊车,码头上还有配套的铁轨蒸汽小列车充当运输工具。
工业化的城市,对周边农业地区的资源吸纳能力是极其强大的。自从曹总兵来到广州后,以此为中心点的辐射范围,周边的农业地区毫无抵抗就变成了“资源提供地”。
即便是一江之隔的省城广州,也为新区输送了大量血液——新区大部分的底层文员,都是来自识字率最高的广州城内。
另外,广州城内的富人们,这几年也陆续给新区提供了不少投资资金。这些资金有进入高端房地产业的,也有进入工业和服务业的,有力的支援了新区建设。
就这样,随着周边地区源源不断的人力资源/工业资源注入,每到一天的黎明时分,新区的工业脉搏就更加强劲一分。
这种趋势是不可逆的,而且当工业化积累到一定程度后,还会有爆发:目前正在加紧建设中的钢厂、化肥厂,大多会在1633年上半年建成。届时,整个穿越势力的工业生产能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然而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新区建设如火如荼般开展的同时,老天爷真地翻脸了。
自1632年10月下旬起,福建、广东等地区迎来了一波怪异的气候:多地气温下降,明显超过了往年同期。
这种情况在之前的十来年时间里,虽说也有缓慢发生,但是降温幅度不大,所以大多数南方人感觉不是那么明显。
然而时间推移到1632年,肆虐北方的小冰河气候,第一次携带着满满的恶意来到了号称四季如春的五岭以南。
当其时,整个广东地区温度骤降寒风凌厉,令常年不知寒冷为何物的土著目瞪口呆。
当时间再过去一个月后,大招来了。史载:吴淞江冰冻三尺,广州连年暴雪。
是的,从十一月起,广东大部下起了连绵大雪,全地区的生产生活遭遇了巨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