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距离广州很近,直线距离不到200里。哪怕是逆江而上,宗本头天出发后,第二天他就连船带人来到了新区码头。
到了这里,一切都好办了。宗本和自己的一票手下,大摇大摆抬着几个装满银钱的箱子,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就地雇马车出发。
穿越者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不光是铁枪大炮,还有很多公共管理的理念。
新区码头如今繁华异常人流如潮。这里吸引了广州周边,甚至广东全省和福建无数的明人前来讨生活。然而即便人群汇聚成这种规模,此地的秩序却是井井有条,人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已经达到了路不拾遗的玄幻水平。
讲真,新区码头的治安,比后世广州火车站好太多了。
原因很简单:成本。后世的警察叔叔抓个偷手机的毛贼,需要出动多少人次的警力且不说,即便抓到了,一般也就判个几月一年......就这还要现场抓脏,然后经过一系列繁琐的手续,换句话说,就是要消耗远超手机的司法资源。
事实上很多时候,由于相对高昂的司法成本,导致很多小偷小摸干脆就不会入监:报案也是要额度的好不好,哪怕是贫困地区,也要被偷够1000元才够格进派出所的。
这种局面就导致了犯罪份子屡教不改——莫说进去,即便进去也就出来了,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弄不好还在里面点了偷车技能点,升级成有技术含量的专业人士了。
以上这些后世的公共管理痼疾,在穿越众这里当然不存在了。
偷一钱,就地去新区工地上半年班;偷十钱,夷州水库工地支援建设;偷一两银......这个就要去台北看雨了。
以上这些无需繁琐的手续,只需要穿着蓝色保安服的新区“公门”人将毛贼提溜到码头派出所,由所长记录填表,然后盖章,毛贼不用那张旧船票就可以登上客船。
所以,新区从成立的那一刻起,治安就是max级别的。明人或许之前没有遵守秩序的习惯,但是当所有在码头下船打算捞一票的毛贼、大盗、骗子、放印子钱的,以及乞丐、恶霸、闲汉等等“社会闲杂人士”统统被第一时间“处理”后,所有明人一夜间都变得温文尔雅,恭谦礼让起来。
有了良好的社会秩序,哪怕是局部的,也足以令大部分真正来讨生活的普通人感觉到安全。有了安全感,人们就会有归属感,就会把原本用在安全方面的精力和财产用在如何生产,以及改善生活方面。这样循序渐进,一个高效分工的现代社会雏形就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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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本一行人,连人带银子,雇了三辆在码头专门拉货的驴车,沿着新区大道的机动车道,一路顺顺当当来到了南洋开发总公司的门前。
话说既然要下南洋,那么按照这个时代的传统,自然是要组建一个东南西北印度公司的,穿越众也不例外。盖因这里面涉及到了执行主体的问题:政府是不能直接出面去经营开发某个项目的,不然的话,将来种植园算谁家的,农业部长的?
所以就有了南洋开发总公司这个主体。
南洋开发总公司总经理,是前几天匆匆上任的唐小桥。
之前南洋总经理这个职位,由于位高权重,再加上带有一些屌丝喜欢的浪漫开拓异域传奇色彩,所以在当前人人有官做的大趋势下,居然也产生了一点竞争。
最终,在拖延了不少时间后,年仅27岁的唐小桥得以战胜其他人。
唐小桥是在外交部上班的。他之前去荷兰人的贸易船上当过谈判代表,然后用耳麦指挥着意大利炮将荷兰人的一艘帆船轰进了海底。
考虑到下南洋需要和包括西班牙人,荷兰人在内的诸多外方势力打交道,所以最终胜出的就是唐小桥。要不说知识改变命运呢,此君精通三门外语是最大的加分项。
由于到一点诚信问题,所以新开张的南洋总公司位置很显眼,就在新区政府的“回”字型二层楼旁边,同样也是一座回字型建筑,小楼围起了中间一片空地。
当正在办公的唐小桥得到门卫报告,说有人送来十万两股金后,讲真,唐小桥还是有点惊讶的。于是他当即带着下属从楼内急匆匆迎了出来——宗本是招商会后,第一个带着现银来入股的明人。
要知道招商会才过去三四天时间。按照正常的十七世纪节奏来说,这点时间,有些偏远地区的与会者还没到家呢,更别说调集这么一大笔银子送来了。
哪怕是家族的独裁者,如此大的投入,外带巨大的“政策”风险,别说是明人了,就是现代人,也总要考虑观望商讨斟酌再三才会做出决定的。
所以按照唐小桥和丁立秋他们估计,总要在会议十天半个月后,入股一事才会慢慢启动。
谁成想,宗本这个原本在会议上不起眼的小商人,就这么带着钱箱出现在了门前。
唐小桥一边下楼,一边现场从属员嘴里得到了宗本的简略信息。当然,这不影响他下一刻演出。踏出楼门的第一时间,唐总经理便大笑着伸出双臂:“哈哈哈,澳门宗老板,您这是勇拔头筹啊!欢迎欢迎!”
宗本看到穿着“怪异里衣”的唐小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