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晓得有多少,区区一个外路来的杂牌副总兵,在马回回点将时,说不得连个座位都没有的东西,算什么玩意?
最关键的是,如此多的鞑子死在眼前,却又不见一具明军尸首?要说这些人就是城里的明军杀的,自左良玉以下的所有明军打死都不相信。在他们看来,鞑子在半路内讧,不知为何自相残杀了一波,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左良玉开口了:“全赖弟兄们卖力,一路下来用命苦追,才致使鞑子走投无路,内讧而殁。”
定完调子后,左良玉抬了抬下巴:“去些人,把人头都收了,再抓几个民伕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喏!”
随着左良玉令下,早已按捺不住的骑兵顿时呼喝打马往前冲去。
原本就已经停下干活,开始戒备的民伕,这时见到凶神恶煞的官军冲来,当即扔下手中的砍刀,大叫着往南城门方向跑去。
守在望楼上的杨威利望见这一幕后,二话不说抄起一旁的手咪开始沉声说道:“注意,现已判明来骑是敌。全体都有,枪上膛,瞄准,预备,放!”
随着喇叭发出的命令,城墙上早就开始注意到来人的一百名战士,当即熟练地打出了一轮排枪。
白雾冒起,原本已经冲到民伕背后的几骑骑兵瞬间被打翻在地,只留下了原地蹦跳的马儿。
然而城头上更多的火力,则是集中到了人头堆那里。
方才抓民伕的几骑冲出去后,大批骑兵则是翻身下马,冲着地上的人头堆而去。有不少人还抽出腰间的马刀,准备继承民伕们未完成的事业,砍一波地上的鞑子头颅。
然后冲到人头跟前的明军就被一轮排枪打翻了二三十个。
这一轮排枪有效遏制了明军的疯狂行动。所有方才下马的,运气好没有中枪的,这时全部在哭爹喊娘地往回跑,刚才那种凶神恶煞的作态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紧急拉马往后退了几步的左良玉,这一刻同样惊骇不已。
要知道他现在的位置,距离城头大约有两百多步,折合后世的公尺已经足有300米之多,对手的火铳怎能打如此之远?
下一刻,左良玉怔住了:城头上有如此犀利的火铳,那地上这些鞑子,岂不就是这伙人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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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气喘吁吁的穿越众上城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排枪驱敌。
然后钱铁山看到跑过来汇报情况的杨威利后,当即正色问道:“你是值班连长,那么现在回答我,为何开枪?”
杨威利敬一个军礼后,大声回道:“报告,由于来骑攻击民伕,兼抢夺城下人头,所以我判断对手是敌非友,于是我下令开枪。”
“你没有看到城下那些人举着大明官军的旗号吗?”
“我是近卫营副连长,不归大明皇帝管。”
钱铁山听到杨威利这样说,原本绷紧的脸色,缓缓开始舒展。下一刻,他猛地举起胳膊,用力在年轻人胸膛上砸了一拳:“不错,没白把你们练出来。”
同来的几个穿越众,这时也纷纷笑着拍拍年轻人的肩膀:“政治合格,素质过硬,小伙子有前途!”
钱铁山这时嘿嘿笑着开始介绍:“就这花脸小子,当初我是打算召进特战队的,后来被卫远拦住了。唉,陆军埋没人才啊。”
紧张气氛一去,一行人说笑着来到了城墙后边,开始观望左都司的反应。
惊魂未定的左良玉,在挨了刚才那一轮排枪后,已经将兵马往后又退了两百步,并且派出了使者,正摇动着旗号往城下靠近。
“我说杨威利啊,海军经常说的那句话,真理什么的,你知道不?”
钱铁山往城下看了几眼后,依身靠在墙头,顺手点起一支烟,然后考校起年轻人来。
杨威利想想不确定地说道:“真理只在舰炮射程之内?”
“没错,还是你们年轻人记性好。”
钱铁山闻言,指着城下骚动不安的明军说道:“你记住,不管面对任何势力,如果不让对方知道你有毁灭他的能力,那么对手是永远不可能和你平等说话的。”
钱铁山说到这里,伸手取下背后的突击步枪,一枪就把靠近的使者打下了马:“你刚才的命令还是有缺陷,一轮排枪哪里够?应该下令急速射才对。”
在和张冬东,张中琪他们互相点点头后,钱铁山伸手打了个响指,对一旁扭过头来看他的机枪手大声下令道:“打半个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