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穿西双方的试水奴隶贸易,总得来说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当然,举凡第一次做买卖,过程通常会发生一点小状况:明国奴隶和黑奴。
400个奴隶中绝大部分都是米沙鄢人。这个人种是菲律宾当地的马来人后裔,人口基数大。而由于此起彼伏的反抗事件,造成了殖民者和米沙鄢人之间的对立,这就给了性格比较温顺的他加禄人机会。
种子在这个时候就埋下了:在后世,人口数量排在第二的他加禄人是菲律宾各民族中经济、文化最发达的民族,在国内政治经济文化上一直处于优势地位,城市里的他加禄人大多经商或在政府机关工作,许多人在政府里担任领导职务。
有一个名词可以解释这种现象:包衣。
所以,在17世纪的当下,西班牙人的船舱里装满了米沙鄢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尽管穿越众在贸易文件上已经注明了所需奴隶的种族,但是10来个混在黄种人堆里的黑叔叔依旧是那么的拉风,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另外,几个操着闽语大喊大叫的奴隶也引起了海关人员的注意。仔细一问,原来这几位都是住在马尼拉的明人,因为在贵族区触犯了律条而被关进了牢房。
通常来说,一般的纠纷华人社区内部自己就解决了。但是像这种情况,就必须要有人去给白人警卫缴纳罚款后才能放人。不幸的是,这几位都是穷鬼,也没有家人,所以被打包运到大员。
穿越众对待这两种不速之客的指导思想是不一样的。
关于黑叔叔这方面,海关拿出的应对方式是“没收”。很简单的没收,就像后世机场没收旅客的打火机一样。
而当兴致勃勃,准备好好给这些所谓的明国贵族(海盗)科普一番黑奴好处的西班牙奴隶贩子们,发现自家用来试水的“样品”被没收以后,无奈下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而当他们和码头官员交涉时,得到的唯一答案就是没有答案。
穿越众当然不会给下属描述后世那些蓄养黑奴国家的下场——这个问题太复杂,社会政治经济无所不包,讲不来的。
穿越众只需要简单的下一道命令就可以了:所有入境黑奴一律没收发配去开拓林场,与世隔绝。至于那些奴隶贩子,他们不会得到一分钱。
没有利益,就没有买卖,试图在这里打开黑奴销路的商人们这下终于熄了心思。
接下来就该轮到那几个明国人了。在这个问题上,不给钱是不行的:这边没有理由要求西班牙人必须仔细分辨每一个黄种人。
即便在资讯发达的后世,不同种族之间依旧存在眼盲症,更遑论17世纪的奴隶主了。
和那些特征明显的黑叔叔不一样,西班牙人完全可以用无法分辨这个无赖理由来解释这几个明人奴隶。
最后的办法就是打折:只要是能流利说出汉语的奴隶,就按照四分之三的价格付款。完全不给钱是不行的,这不符合商业道德。
而低于标准价格的收购行为,也会促使今后西班牙人把注意力放在菲律宾土著身上,而不是去打那些明人的主意。事实上,只需要再过几年,炮舰就会堵在马尼拉门口,到那个时候,西班牙人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
交易完最大宗,最重要的奴隶贸易后,其他商品也在大员卖了个好价钱,尤其是稻米。
对于一个人口承几何数字膨胀的势力来说,粮食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战略物资。所以西班牙商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件奇事:所有商品里,稻米的关税额度居然是负的。
所谓负的,指得是一种额外的奖励机制:当地官员称之为“积分”。
在零关税的基础上,商人们每运来一吨稻米,就会获得一些积分。而这个积分将会在他们购买一些数量稀少的商品时发挥作用,譬如展厅里的煤油灯。
穿越国对稻米的重视,会很快影响到马尼拉的贸易政策:不久以后,奴隶贸易的份额肯定会被一部分金字塔顶尖的大人物占据,而竞争失败的商人们则会把视线放在搜集稻米上。
要知道,积分是可以交易的,而在炎热的菲律宾搜集稻米也不是什么难事——让那些附近的村庄增加种植面积就可以了,几个月就能收获一波。
同样的政策,荷兰人已经开始在巴达维亚周边推广了。因为如果他们不运来足够数量的稻米,那么就得不到包括漂白粉和煤油灯在内的高档商品。
就在商人们兴奋地四处乱窜,试图在眼花缭乱的穿越国里寻找出更多商机的同时,胡安特使也在外交部的别墅里,开始了和蔡飞明的谈判。
谈判的第一项内容当然是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台北城堡了。而在这方面,特使先生是有全权的,他可以轻易答应穿越众撤走台北城堡的驻兵,只要对方能拿出一点好处就行。
然而穿越众对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于是蔡飞明告诉胡安:基隆湾里的圣萨尔瓦多城是必须交出来的。至于淡水河口的圣特·多明哥城:“菲力陛下的勇敢士兵们完全可以继续驻扎在那里,他们甚至可以在休假时搭船来海盗酒吧喝一杯,这是我们两国友谊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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