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飞明满面笑容,四面点点头,然后下台。这活他很熟练,当初在开普敦的时候,经常会组织这种乡土气息浓郁的箱包展销,黑叔叔们通常还是买账得。然而穿越众没人在意他刚才说得是什么鬼话,一场再简陋不过的占领仪式而已,走个过场得了,大伙现在都很忙。
大部分荷兰人也没能听明白蔡主持的假大空套话是什么含义。他们很快就被接下来的活动转移了注意力——侵略者们开始分类处置俘虏。
一部分人被关进散发着恶魔唾液味道的空货仓,另外一些轻伤员则出乎意料的得到了救治:一个同样穿着绿色连体衣的人站在桌子后面,用一个亮闪闪的铁夹子夹着棉花团,酿着烈酒给伤员清洗伤口,然后再用白色的棉布包扎,整个过程快速而又诡异,伤员时不时会发出一两声惨叫。
这部分人被关押在那间小小的医院里。这已经很不错,至少每个人能分到一张吊床或者木床,有腿伤的可以住在下铺。
少数几位商馆高层人士得到区别对待。约翰尼斯?范德哈根本人以及另外三位大员评议会成员都没有受伤,他们搀扶着大腿受伤的中尉威廉?简斯住进一个单间——这里之前是传教士的房间,现在那些上帝的仆人已经被赶进仓库。想象中的酷刑和折磨并没有降临,侵略者只是用那种怪异的荷兰语告诉他们:“现在没有时间”,让他们:“待在房间里,安静点。”
威廉?简斯是被人从商馆外的尸堆中捡出来的。站在队伍右后方的中尉先生躲过了127毫米的爆裂弹头,纷飞的预制破片只是在他大腿上拉出一道十五公分长的裂口。他算得上幸运儿,因为他活了下来,当时和他一起出门的那些人活下来的并不多。
做为唯一一个因为身份不同,从而享受到无麻醉缝合术治疗的西方人士,威廉?简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创造出新历史。这个老兵现在虚弱得躺在床上,正在和范德哈根讨论着大腿上那不可思议的伤口缝合术。他们接下来还会猜测这些神秘入侵者的来历,探讨他们是不是文明人,还有那些可怕的武器。总之,在今天剩余的时间里,他们几个也很忙。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穿越团队一下午都在忙碌。首先是给长官公署,兵营,医院,仓库,小教堂,武器库这些功能建筑消毒,接下来关押俘虏。然后打扫战场。
最后一项工作比较费事:有很多的尸体和到处散落的断肢需要处理。计划中是打算装船喂鱼的,但是现在没有船——就在炮灰队呐喊着从西边缺口冲进商馆的同时,商馆背后,也就是东北角靠近台江内海的码头一侧,原本聚集在棚户区看热闹的日本商人,福建渔民,平浦族土著,班达奴隶顿时卷堂大散。这些人一窝蜂跳上码头边的渔船和舢板,渡过台江内海,跑路去了台湾本岛,码头上只留下一艘孤零零的荷兰快艇,用软帆和绳缆嘲笑着束手无策的穿越者们。
眼下穿越众面临的就是这么尴尬的形势:缴获的荷兰船没人会开,小艇和舢板全部在台江对岸,自己带来的两艘沙船又不可能用来盛装尸块和血肉,何况两艘沙船现在也很忙——航道中的那艘沉没舢板需要清理,轻一点的元斗号已经倒船进航道,正在派水手下海捆扎沉没的舢板,准备发动舷外机将舢板拖出航道。
最后实在没办法,负责基建和管理所有劳力的陈栋只能下令:去远处挖个大坑埋人。这项工作占用了所有资源,今天剩余的时间全部花在了这上面。
以夏先泽为首的少数公司高层自然不会去和死尸打交道。这些人进商馆伊始,注意力就集中到某项更有逼格的工作上:战利品清理。前脚把荷兰人关起来,后脚一票人就匆匆走进货仓,浓浓的消毒液味道丝毫阻挡不住他们热切的心思。
从第一个被穿越者夏先泽算起,一直到今天,公司实际上是处于某种“入超”状态的。也就是说,各种明暗计划的耗费,以及所有的人员和物资,其实都是通过“进口”而来,穿越团队连买菜的银子,都是曹川倒卖“土产”换来的。这中间没有其他穿越者什么事,大伙就像家里的小朋友,纯消费,完全没有产出。
除过当初丐帮帮主家的一点浮财和地契之外,严格的说,今天在大员商馆里缴获的荷兰人财物,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公司的第一笔进项。这就像是孩子长大了,终于通过帮邻居遛狗挣到零花钱一样,数量随少,但是含义不同。
当夏先泽,冯峻,蔡飞明他们走进荷兰人的仓库时,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白白暄暄的王理国正带着几个人在清点货物。
战利品里面体积最大的是一截截白色外皮,大腿粗细,深褐色树芯的印度白檀木。檀香木是荷兰殖民者在起步阶段,少数能无阻敲开大明市场的货物。在眼下这个时间段,其他商品对于大明朝来说都不大好使,唯独能制造各种佛像,家俱,把件,熏香的印度白檀,是大明顶层人家不可缺少的消费品。
在场的人士或多或少都明白檀香木在17世纪初的贸易地位。冯峻走上前,用中指磨一磨檀香木的树芯,装模作样闻一闻,然后笑着说道:“是挺香的,讲真我还没见过原木呢,这玩意曹总运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卖上价格。”
“一斤5000轻松出手,印度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