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夫人!”
众人手忙脚乱,忙扶住晕死过去的知府夫人。
“……”
这么点事就晕了。
明檀抿着唇,想到还无音讯的江绪,拢在宽袖中的手攥得极紧,指尖边缘都攥得泛起了白。
其实理智在告诉她,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知府都无事,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战神又怎么可能有事?可她心里又不断想着,若是有人针对夫君,给夫君下了什么罕见的迷药毒药,企图纵火掩盖呢?
她脑中每一瞬都晃过无数想法,甚至想到这是否是知府夫人也心知肚明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将她骗过去,好拿她对付夫君?
那些想法纷繁杂乱,可全都在提醒她,她应该相信夫君不会出事,她应该呆在这里等好消息,她应该保全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她是定北王妃,每一个不经思量的轻率决定,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可无论她如何劝说自己冷静,只要想到夫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遭人陷害设局,此刻正深陷火海,她就无法忍受自己只是这样站在这里,被动地等人传回消息。
终于,她做出了决定。
“送夫人回去休息,各位也先散了,此处有我在即可。”明檀忽然吩咐。
爹爹既已找到,母亲又晕了过去,知府家的小姐们早不想在这儿呆了,告了声退,便忙扶母亲回府。余下的夫人小姐见状,想着也不关自家什么事,纷纷应声,很快就四散离开。
待人全都走光过后,明檀忽然看向云旖,目光灼灼道:“云旖,我要过去。”
云旖怔了怔:“过去?”她怕自个儿会错意,还特意望了眼起火的仙泉坊,“娘娘……现在过去危险,您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主上不会有事的。”
“我一定要过去看看。”
“请恕属下不能从命,主上说过……”
“夫君既派你保护我,那你便是我的人。”明檀打断,“我也记得夫君说过,津云卫不事二主,现在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到底听谁的话?”
云旖听懵了,直觉有哪不对,一时却说不出来。
明檀又望了望四周,提高声音道:“不是还有两位暗卫吗?人呢?王爷若是出事,保护我还有什么用?!”
四下寂寂,只水波轻晃。
云旖正被明檀那番话绕得有些糊涂,谁想明檀趁她不防,忽地提起裙摆,拔步上了停靠在岸边的那艘小船。
她咬唇,用力解开绳索,还像模像样地拿起船桨,大有要自己划过去的架势。
云旖见状,忙飞身上船,从明檀手中夺过船桨。
明檀知道自己肯定划不过去,打的便是将云旖骗上船的主意。
见云旖上船,她眼眶说红就红,声音也忽地软了下来,小小的,还捏住她的衣摆:“好云旖,就带我过去吧,不会出事的,我一定不会出事的。”
云旖:“……”
这是她第一次见自家王妃如此着急,面上虽稳得住,可心里就像个没要到糖的孩童,急得似乎下一瞬就能掉眼泪了。
她记得,当初在平国公府遭人陷害,危急关头,王妃都是理智清醒的,甚至连脱了险,都不忘检查身上物什是否遗漏。
不知为何,她常年无波无澜的心底,似乎泛起了浅浅涟漪。
静默片刻,她忽然吹了声哨,一直守在暗处的暗卫终于现身,悄然点水,飘上了小船。
云旖嘱咐道:“娘娘,您不可近舫,只能呆在船上。”
只要云旖愿意带她过去,她此刻自然是什么都好,她乖乖点头,保证道:“我就呆在船上,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的。”
很快,小船划至河中央。
不远处,火势已蔓延到了其他舫船,仙泉坊的火反而已灭大半,舫船烧得沉的沉,塌的塌,有不少焦黑的横梁与尸体飘在水面。
潜火军、城防司还有府衙的兵丁正在那些冒着黑烟的残船上搜寻,遇见焦尸,便一具具往岸上抬。
“你们快去找找。”明檀忙朝船尾两道连脸都遮得严实的暗影道。
暗影倒很听话,略一颔首,便齐齐点水,飞至残舫。
仙泉坊的这些舫船都建得十分宽敞华丽,最矮的都有两层,最高的有近五层,纵然烧沉不少,剩下的舫船搜寻起来也颇费功夫。
半刻没见人回,明檀就有些等不及了。她脑海中关于宿家的那些传闻想象被无限放大,以前与夫君在一起的画面又与之交织在一起。
她回身,磨起了云旖:“仙泉坊的火差不多灭了,我们也去找找。”
“娘娘,您答应我不下船,也不会置身险地的。”
“火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并不危险。”眼见离仙泉坊距离并不远,她索性道,“你若不让我去,我便自己游过去好了。”
云旖:“……”
明檀都这般说了,云旖无法,只能让她如愿上了舫船。
火虽已灭,上头浓烟仍是呛人,明檀用沾水的帕子掩住口鼻,在还未被其他人搜寻到的舫船上边找边喊:“王爷,王爷!夫君!”也不知是被浓烟呛的还是急的,她眼角都已冒出了泪花儿。
云旖寸步不离,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