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白大褂,衬托着中间身穿立领黑色中山装的老人。
陶乐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位就是国医大师周济深!学中医的哪个人不认得他啊?
陶乐前世把他的几本著作、医案都翻烂了,从中获益良多。哦对了,其中有好几本,他现在还没出版呢,也不知道开始动笔了没有。
走在周济深左侧,正与他说话的,正是前云市医大的副校长,现在一院的院长林为民,周围还有一圈陶乐不认识的院领导。
心外科主任赵恒和神外科主任侯波,并排走在队伍侧后方,两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周济深身上,面上满是笑容。
刚才那个男孩,正笑着向周济深跑去,却在快到他面前时,忽然脚步不稳摔了一跤。
陶乐看到了这一幕,也看到他爬起来,扑到了周济深的怀里,一老一少兴奋地说着什么。
原来他说的师爷,就是周济深。陶心里便犹豫起来。
她本来打算,找到孩子的家人,提醒对方早做检查。
可是谁能想到,孩子的师爷竟然是周济深!华国顶级的杏林圣手。
他自已都没发现徒孙有病,自己去指出来,谁会听?谁能信?
最关键的是,既使对方听了她的话查出病源做了手术,她也没机会用金手指给孩子做后续治疗。
想想也知道,在他老人家面前,她这点针灸手段,岂不是班门弄斧?
她稍一犹豫,浩浩荡荡的人群便与她擦肩而过,行走间激荡的风将她的马尾扬了起来。
眼看众人就要走出大门,陶乐终于抛开了顾虑,下定了决心。
打了谁的脸,顾全谁的面子,甚至自己受到冷眼与不信任,这些到底有什么关系?
她的第一身份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她的第一职责。
“师爷,刚才我遇到了一个阿姨,她也会背诵《药性赋》。”汤问缩在周济深的怀里说道。
“哦?这个阿姨也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吗?”周济深笑眯眯地问道。
汤问还没回答,一旁的林院长就接话了:“有可能啊!周老,您不知道,这几年我院的们中医科发展得相当不错,进了不少年轻大夫,也有女大夫!”
“他们虽然不比上令徒孙的童子功扎实,但业务素质也都很出色!你这次回来,有时间也帮着指点他们一下?”
在林院长心中,除了本院的中医,其他人哪里懂什么是《药性赋》,就连他自己也背不下来。中西医之间,就算不隔行,但也隔着几座山。
“可是叔叔,那个阿姨根本就不是......”汤问皱着眉头认真辩解着。他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清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周济深周老师,请您等一等!”一个人匆匆跑了过来,拦到了众人面前。
“陶乐?”赵恒和侯波同时认出了她。陶乐在神外给付坤做针灸,侯波没告诉别人,但可没瞒着赵恒。
不过这个时候,她出现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她也认识周圣手?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理不出头绪。
“阿姨!你到哪里去了?我刚才还和师爷说,你和我一起背《药性赋》的事呢!”汤问高兴起来。
听到汤问这么说,赵恒二人一点都不意外。小陶大夫嘛,中医基础肯定扎实过人。
林为民虽然判断有误,但他作为多年的教育工作者,同时也是医学专家,根本不会为这点小事迁怒于人。
他非但一点没生气,还对陶乐印像挺不错。
小姑娘中医学得扎实,人看着也精神,具备一股子医生气质,说不定还是我们医大中医院的学生。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不用急,慢慢说。”周济深温和地说道。在他想来,陶乐肯定是患者的家属,意外认出了他,想要找他瞧病。
这些年他虽然一直定期出诊,但到底僧多粥少,能排上号得他诊治的人并不多。
不过既然遇上了,对方还耐心地陪过小问,那就是缘份,周济深没想过拒绝。
他可想不到,陶乐根本不是为了求医问药,而是要放出一颗深水炸弹。
“周老,我怀疑这孩子,可能颅脑内有占位病变,请您一定要带他去做个检查。”
陶乐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像捅了马蜂窝一般,引起一片哗然。
“这人是谁啊?敢跟周圣手叫板,说人家徒孙有病?”
“简直是不知所谓。人家周圣手是什么人,这自家孩子要真有什么问题,人家能瞧不出来,等着你指导?”
“别的不说,这里可是医院,咱们这群人哪个不是火眼金睛?钱主任,你管儿科,你看这孩子哪里像有病,还是颅脑占位这么严重?”
“真要是得了那种病,眩晕呕吐都是轻的,有的头疼得满地打滚儿......这孩子明明好得很,我看比一般孩子身体素质还要强点儿呢!”钱主任严谨惯了,上下打量了汤问一会儿之后才回答。
“那这小姑娘是哗众取宠啊!好端端的干嘛来说人家孩子有病?”
“这事可能不那么简单。话说周老的医者生涯中,会不会有那么几个无法医治的病患,家属想不开,当众闹事报复?”
“咝~~你小点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