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沉吟片刻,又道,“河州军力有一半是西宁军营的老兵,同理偷偷将西宁军营的旗帜树立在营外,放出话是洪国公方晋在此受旨,倘若朕所料不错,这些人会主动偷偷逃出河州。”
封子庸带兵数年,他也明白点意思,洪国公方晋一直耗在那,无非是想和先帝一直掣肘,先帝不肯出手动他,方晋也不动,全装糊涂,号令万军的权利不是谁想舍就舍下的。
以后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的,结果出来个不老实的珉王世子,耐不住性子,硬生生把造反的把柄送到人前,连洪国公世子都被牵连在内。
本来坐稳的方晋也急了,索性直接放开西宁军营,只想保住洪国公府。
洪国公方晋还真未有反意,西宁军营的老兵也应该明白。
本来三万老兵是谴乡的人,说安排到河州附近,谁知道被带入河州兵营,如果知道外面是洪国公,他们听到消息肯定会不顾一切的逃出来。
封子庸听到荀澈的安排,他到如今奇怪起来,抬头问道,“陛下既然心里都有数了,为何还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调出十万兵力不说?还放出话说御驾亲征?”
荀澈也未有隐瞒的意思,抚平衣袖的纹路,“朕只不过是引蛇出洞,不放出那么大的阵仗,告诉前朝余孽盛京兵力空虚,他们怎么肯出头,如若朕传回去遭到遇刺的消息无纰漏,盛京应该会有异动。”
剩下的荀澈话未说出,前朝之人大多埋伏在流民之中,以及北疆贺丹瓦借来的兵力,如今里面情形只能靠孟源埋伏的暗桩。
——————
转过数日,珉王府中,荀历看到一夜之间多出的手书,和图敕国的来往书信,惊愤难言的是他偷调令牌的手书。
荀历才清楚,他所谓造反生事不过是个大笑话,是天下人嗤笑的事,就像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荀历这时候也明白所谓拿来的盛京防备图,只不过是荀澈想催他加快起反心的一步棋子,让他以为自己造反当真顺风顺水,易如反掌,实际上不如说荀澈彻底故意玩弄自己。
荀历隐约明白为何珉王一直隐忍到现在,他倘若真的能成,洪国公方晋应该就可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方晋不想反,也不忍心去拿数万将士的命做罪人。
祖皇帝的封号就已经表明,珉者,假玉也,就是陪衬而已。
似乎还嫌不够乱,门外传来一阵扰乱声,数十位文士拥挤前来。
文士脸色难看至极,似笑非哭,表情怪异,“二公子,河州军营的老兵都要嚷嚷出城门,已经溃散一片,滎州那边驻扎的是您的亲外公。”
言下之意,方晋自己都有清理门户之意,你所谋划的一切真是个大笑话。
这些文士本来是科举无望,珉王掌政一方,混个体面,谁知道一时之间都被荀历拉进泥潭,出都出不来。
这边襄望动静的封子庸,听到河州已经乱成一团,转头对旁边的荀澈道,“陛下,现在可要出手?那三万老兵已经闻风开始闹着出城。”
荀澈点头示意,算算日子差不多时候,“河州这边交给你,朕去料理京城那边。切记,不要伤到无辜百姓。”
。
荀澈表面声势浩大的样子,实际上确实为了引出前朝剩下的余孽。
这数年来,前朝积累的势力一时不多,但也有数万之众,倘若真的威胁到盛京安危,绰绰有余,盖因其中一部分是源来于北疆异族的骑兵。
荀澈深知这些异族和前朝掺合一起入到中原盛京,就是想探清盛京的势力。
话落,荀澈带人转身离去,这几日他将昔昔安排在一处别院,也不知道女孩习不习惯。
——————
昔昔所待的别院玲珑小巧,清幽雅致,虽然不比皇宫气派,但独有一种说不出的意致。
荀澈回来的时候,女孩正坐在榻上,正耐心在修剪红梅,听到掀开帘子的声音。转过头,灵巧跳下榻。
女孩拎着裙幅,莞尔一笑,“澈哥哥,你回来了。”
荀澈从外带一身寒意,笑着拦住女孩道,“别动,等朕换过衣物,别让你染了寒气,对身子不好。”
荀澈换过衣物,手捧着紫铜忍冬花纹手炉递给女孩。
男人坐在贵妃榻上,长臂搂着女孩的纤腰,低眸看到女孩即是穿着一身藕合色锦缎狐毛袄裙,腰线都不显臃肿,紧紧贴着纤丽的腰身。
荀澈长眉微挑,“昔昔的腰身当真是细,澈哥哥担心,到时候你万一孕子该怎么办?”
荀澈总觉得他怀中的女孩玲珑小巧,现在日子愈久,床榻之间和他契合无比。
就算成亲以来,昔昔褪去眉间的稚气,男人依旧把女孩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看。
昔昔闻听,清眸微敛,偷偷扫了一眼小腹,玉颊虽有几分羞意,但还是大胆说出口,“娘亲都能生得,我为何会生不得?”
女孩放下手炉,转过身子,小脸埋进男人胸前,声音低不可闻问道,“澈哥哥,怎么现在还未有动静?”
昔昔的声音虽然像蚊子嗡嗡一样小,但灵敏的荀澈即刻明白女孩的话意。
男人当即低沉一笑,手抚过女孩的乌丝,“原来昔昔比朕还要着急。不怕,或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