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婵苦笑道,“臣女终究是没有做妾室。”
这么一想,心里倒是好受点。同样是嫁给皇室,能做正室的话,谁又愿意做个妾室?
“其实,”李婵慢慢道,“臣女以前在宴会上见过二皇子,不过,”她摇摇头,“臣女当时还不知他的身份。”
李婵在不知道二皇子身份的时候见过他,颜瑜忽然联想到那次她和唐彧在前朝废弃宅子里见面的情形,总觉得是不是她忽略了些什么。
李婵又道,“臣女唐突了,不知怎的竟跟公主说了这些话。”
“本宫不会说什么的。”颜瑜慎重道。
李婵浅浅一笑,“臣女既然跟公主说自然是相信公主的,臣女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和公主很是投缘,只是公主不闲臣女烦就好。”
“其实,本宫也鲜少跟她人聊这些话。”颜瑜想了想,大概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吧!李婵一心不想嫁入皇室,国公府手中的权力却让她别无选择。
“臣女也是一时感慨。”当初在没有知道那个人是二皇子的时候,她还是对他有些好感的,而当初她只以为太子一心打定纳她当侧妃,确实从来都没有的事情,造化弄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她也只能如此了。
撇开情感,光论利益的话,颜瑜倒是能够非常理智的分析一番。可李婵显然不是,哪位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疼爱自己的呢?其实像普通的世家尚且需要细细谋算,更别提她嫁入的是天家。
颜瑜自己的婚事差不多也定下了,只是还没有上明面上罢了,定下的正是宋家的二公子宋鸿宇。
夜萤问她觉得怎么样,颜瑜对此倒谈不上什么满意或者不满意,父皇后母后让她自己拿主意,她倒也没有推辞什么。
算起来,颜瑜总共和宋鸿宇也没有说上几句话,只是想着他既是嫡出的二公子会省下很多麻烦,宋家的长子已经成婚连孩子都有了,什么都是定下来的。
夜萤为此还笑她道,“公主可真是深思熟虑,连以后的后路都想好了。”
颜瑜确实是想好了,如果他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那自然是好的,若不能,这诺大的公主府分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有些事也不是她想的这么简单的,只是她既是结过一次婚的人,倒也没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和睦的婚事有和睦的办法,不和睦的自然也有不和睦的法子。
她的这些心思唐彧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指不定要被她给气成什么样子。嫁过她一次,她还有了些经验是不是?!
她选了宋鸿宇做未来驸马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了质子府。唐彧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在靠近窗台的地方坐了一个时辰。
流苏端着晚膳进来也没有打扰他,倒是唐彧主动问道,“流苏,你跟在她身边最久,你说,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奴婢不知。”流苏在颜瑜嫁到北燕的一年里是做她的侍女。流苏最终还是在唐彧的目光下慢吞吞道,“公主知书达礼、贤良淑德……”
唐彧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听起来格外好玩,他问道,“你说的这些你自己信吗?”
当然,不全是。流苏没有说下去了。尽管颜瑜做了那件事,她对颜瑜却没有什么微词,北燕南夏历来不和,事实上,历朝历代这每一个国和另一个国都有战争矛盾,想开了,便也就能释怀了。
可她更知道,释怀是一回事,在世子身上的这道坎能不能过去是另一回事了。公主不算是从世子这里得到的消息,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既是一样的,便也没什么可说的。
唐彧猛地站了起来,抬头看着窗外沉沉的月色道,“她要是真是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南夏的女子都讲究出嫁从夫,谁知她偏就这点好像没学会。”
唐彧有时甚至在想,颜瑜在心里面有没有拿他当做夫君,否则何以来去自如,这般潇洒解脱?他来到南夏的日子,只见到一个玩好睡好,甚至还能吃好的人!
“可是世子还是喜欢上了公主。”流苏直言道。
唐彧难得地又多看了她两眼。流苏也是第一次这般大胆地说出来,唐彧沉默了一会儿,流苏反倒是拿不定主意了,她从小就在世子身边,以为自己对世子殿下的了解会多一些,她没有见过在南夏的公主,更没有见过在北燕成婚那段时间的世子,那时候有些认知就渐渐远去了。
流风在外听着,只以为世子要罚流苏,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给拉过来,和世子谈些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谈那个女人呢?他在外面急的不行,流苏却很是淡定。
“你就不怕本世子罚你?”唐彧道。唐彧话是如此,却没有被别人挑明心思的尴尬、恼怒的表情。他静静地重新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地咀嚼起来。
“奴婢当然怕。”流苏道,“可是奴婢说的是实话。”
“正因为有些是实话才不能说,你知道吗?”唐彧又挑了一筷子菜放在碗盏里,没有吃,“你先出去吧。”
半晌,他不禁笑了起来,“其实,本世子觉得有些事情不能感同身受,能挫败一下也挺好的。”
这么一想,他倒是很期待未来的日子里,颜瑜知道了她自己千挑万选,甚至是弃了自己会有多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