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主笔大人就是有本事呢,她主动跳出来上赶着追求小如公子仿佛就在昨日,如今角色已经大变,她好像成了被追着赶着求着的那一个。
姜星辰是除了这一对外唯一的看点。小家伙又长高了,白白嫩嫩,可可爱爱,还生了一张甜得要命的小嘴。
什么“太后姨娘比夏天见到时还要漂亮”,什么“杏肉好甜姨娘尝尝”,什么“谢谢姨娘的福袋,小星辰虽然还看不懂里面的字,但知道姨娘很疼星辰呢”,什么“希望太后姨娘一直好看,一直欢喜,一直有力气,一直能抱得动姜星辰”。
哀家是戴着宝石项坠、纯金手镯、玛瑙指环、翡翠玉佩来参加宴席的,宴席结束的时候,就剩身上这件衣裳,其余的都忍不住薅下来送给这小家伙了。
再看姜初照,他也没能逃过姜星辰的可爱攻势,能送的也基本都送了,包括雕刻着九龙戏珠的玉佩。
我这厢已经见怪不怪,娴妃那边却坐不住了:“陛下可知刻有龙纹的东西只能天子享用,王爷之子是不可以佩戴这些的?”
姜初照缓缓点了点头,面上做出“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的认可表情,手指却扒拉下最后一个值钱的玩意儿——刻有龙纹的金扳指,塞进我给姜星辰挂上去的小福袋中。
纵然长合殿外大雪纷飞,但眼前这人却笑得春光灿烂,还刮了刮姜星辰的小鼻子,嘱咐着:“哥哥给你的比姨娘给你的要好看,你可一定要戴。”
我:什么意思,为何把哀家扯进去?
娴妃的脸迅速垮下来,愤愤不平地坐回自己位子上,开始猛灌京城烧刀子。
姜星辰捏着小福袋,看看姜初照又看看我,甜甜的笑容和糯糯的嗓音,真是让人心都要化了:“哥哥送的和姨娘送的,一样好看呀。”
又见三月,虫鸣复起,春暖花开。
见桃花灼,梨花白,见青嫩嫩草木,与白悠悠云彩。
在凤颐宫前放置了一把玫瑰椅,又放上小花几,看着宫门前这片桃树枝头的热闹,不由想起当初二百个儿媳们进宫来时,嫣云香风扑面而来,蹁跹妙曼同入眼帘的景象。
人时常会生出些消极的感慨,越是吃得饱穿得暖、过得惬意又舒然,越是闲得慌。
此刻的哀家,就是这种状态,想起当年的快活荡漾,感慨此时的物是人非。然后生出一阵恍惚——
真快呀。
这一辈子的我,进宫也已经四年了。
觉得虚无,也觉得心虚,不由自主地想蜷缩在一处,也把自己的复杂情绪收一收。于是拢起衣裙抱着膝盖把整个人都缩玫瑰椅,玫瑰椅很大,容下一个我后竟还有一些空余。
果儿看出来了些什么,跑回殿内给我拿来几个软枕塞在周围,然后半蹲着趴在玫瑰椅的扶手上看我:“太后明明身体好了很多,眼看春天也来了,天气更暖了,但太后却变瘦了。”
她看了看花几上没动的点心,故意用洋溢的语调,试图唤起我的兴趣:“今天的都是新口味,太后要不要尝尝?”
我不忍看她担忧,捏起一个递到她嘴里,又捏了一个送进自己嘴里,嚼了嚼,确实是很新奇的口味,糯米外皮里面好像包着橘子酱,酸酸香香的,很清爽。
“剩下的给陛下送去吧,对了,昨天那份也还完好,送给苏公公尝尝。”我道。
果儿无措地摸了摸下颌,但还是乖巧又麻利地去送了。
不多时,姜初照就过来了,还拎着果儿送去的点心。
我正想问他为何没去上朝,转瞬就想到今日休沐,于是也就没再开口。
他把点心放回花几上,负手站在我身旁,同我一起看面前这芳菲景象,语气有点气,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却从里面听出来一丝怪异的欣喜:“母后不是总嫌朕不关心四位妃子吗?所以朕一大早就去罗绮宫转悠了一圈,你猜朕发现什么了?”
我并没有接话,只是在想:他今日为何这么主动乖巧地叫我母后了?
他忽然低头,面上挂出怒气,伸出两指以手比箭指向罗绮宫,一本正经地同我告状:“母后,娴妃那里竟然搜出来红花麝香!”
这话真真切切让我茫然了半晌。
我既想不明白娴妃搞这些东西是防着自己怀上,还是防着别人怀上,又想不明白这傻儿到底是去罗绮宫同娴妃搞感情,还是去把娴妃搞下台。
但我早已不是四年前的那个爱看美人也爱看戏的我了,所以也不是很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所以点点头,迎着春日熏风随意说了一句:“嗯,既然搜出来了,那哀家就下令打她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内容来了。收到的那些“文案诈骗”“文案不符”的评论,难受过,生气过,但现在已经平静了。
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感谢陪伴,我终于写到了这个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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