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杏撇过头,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看,自顾自说:“我真的没那么想。”
“那你哭什么?”
穗杏执拗说:“我没哭。”
她听到他切了声,仍是没改口,固执的说:“明明哭了。”
沈司岚也打开了朝他这边的车窗,扶着下巴盯着周边一闪而过的夜景,斑斓的霓虹映在他漂亮的眼眸里,神色未明,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恍惚。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们。
离得好远,各自挨着车门,仿佛恨不得挤出去。
都执拗的各自看着窗外,用后脑勺对着彼此。
小女生气急败坏的说:“真的没哭。”
沈司岚转过头看她,突然伸手扯了扯她的马尾,穗杏惊讶的抓住头发,转过头为他突然幼稚的行为感到惊诧。
“你没哭,”他睨她,启唇淡声问,“也没脸红?”
穗杏双手扣着波棱盖,继续嘴硬:“没有。”
她听到旁边这人不轻不重的笑了下。
穗杏刚想坚定地再说一句没有,脸颊突然被微凉的指尖轻轻扫过。
他勾起手指,很轻的摸了下她的脸。
“这还烫着呢。”沈司岚慢吞吞说。
穗杏笨拙的用手擦自己的脸,试图擦去从皮下组织渗透而上,其实压根擦不掉的颜色。
“不是没那么想吗?”
穗杏含含糊糊说:“我没那么想你。”
顿了顿,她双目呆滞,声音比刚刚还低,自责又无奈:“是我的问题,我自己不纯洁。”
沈司岚呆了片刻,蓦地笑了起来。
穗杏被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脑子一热,竟然教育起他来:“学长你以后注意点,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别随便答应别人。”
反被教训的沈司岚也没生气,低眉垂眼,手撑着脸,半长的眼睫上下扇动着,喃喃说:“没随便啊。”
很可惜,司机到最后也没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可能他们自己也不懂。
平日里逻辑清晰的人,胡言乱语起来也像是喝醉了酒,说出来的话混乱又苍白。
出租车到地方后,穗杏先下了车,踌躇的抱着书包站在夜色里,等沈司岚领她去他家。
沈司岚住的小区绿植面积很大,风还能带起一阵清香。
“学长你说你家里有人,是谁啊?”
“我弟弟。”
穗杏震惊:“学长你居然有弟弟?”
“……”沈司岚纠正这个称呼,“堂弟。”
打开门,玄关很暗,沈司岚替穗杏拿了双拖鞋,穗杏悄悄探头往里看,小声说:“你堂弟睡了吗?”
“应该睡了。”
穗杏蹑手蹑脚的换鞋走进来,生怕吵醒了沈司岚的堂弟。
客厅的大屏电视正休眠,发出幽蓝的光,沈司岚猜到什么,打开客厅的灯,果然沙发上睡着的小朋友醒了。
沈司岑捂着眼睛坐起来,唔了声说:“哥哥?”
随着沈司岑坐起来的动作,被扔在沙发上的游戏手柄掉在了地板上。
“阿姨呢?”
“阿姨的家里有事,提前回家了。”
“再被我看见第二次,”沈司岚语气平静,“我就把你送回去。”
沈司岑也知道自己玩游戏玩到在沙发上睡着这样不对,老老实实跟哥哥道歉:“对不起。”
穗杏听着他们这平常的对话,呆呆的站在客厅,连脚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被哥哥教训过后,沈司岑很快清醒过来,同时看到了站在客厅里的另一个人。
“咦?这个姐姐是谁?”沈司岑好奇地问。
“我学妹,今天在我家过夜。”
沈司岑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穗杏面前抬头打量她,穗杏干巴巴的说了句你好。
小朋友凑近姐姐,闻到了姐姐身上的香味。
他看着姐姐软糯糯的脸,在心里开始默默比较他和这个姐姐的脸,谁的更软一些。
被这样盯着看,穗杏有点不知所措。
小朋友突然说了句:“姐姐,你长得好像snowball啊。”
“snowball?”
什么东西?
沈司岑:“是哥哥养的一条狗。”
穗杏:“……”
被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像狗,穗杏并不是太高兴。
但小朋友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他觉得像,而且也觉得自己是在夸姐姐长得可爱,所以还问自己哥哥,想找点认同感:“哥哥你也觉得像吧?”
沈司岚没接茬,直接命令他:“你赶紧去睡觉。”
“哦。”
沈司岑失落了几秒,很快又说:“现在snowball在睡觉,等它醒了姐姐你可以去看看它,你们长得真的很像。”
“沈司岑,”沈司岚叫他的全名,“去睡觉。”
沈司岑老大不愿意地说:“马上就去了。”
安排好小的,沈司岚打算安排另一个小的。
“学妹,来我房间。”
穗杏抱着书包点头,跟着他走进房间。
一米五的大床,穗杏可不敢像刚刚在宾馆那样趴在上面,虔诚的绕过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