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胡言乱语?他赶不走你,也因你苏氏大公子的身份不能杀你,于是他就让你跪在上官家。”
“你跪了三天,而那三天,宫中已拟好旨意,准备赐婚。”
“苏容华在上官府跪的那三天,上官雅被关在后院,她的性子你如今也知道,爱恨分明,又行事果断。苏容华为她至此,她又怎么会辜负他?于是她一直在求上官旭,一直在喊,她说上官家有这么多女儿,何必就要选她?她有喜欢的人了,她不想当太子妃,放过她。”
“上官家没有理会她,直到赐婚圣旨进了上官府,上官旭直接拿着圣旨去找了上官雅,他告诉上官雅,上官家给了她十几年富贵荣华,她是不是要在这时候弃上官氏于不顾。赐婚圣旨已经到了,她若和苏容华走了,那上官氏就会成为整个大夏最大的笑话。”
“上官雅容不下的。”李蓉声音觉得嗓子有些疼了,“她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爱情让家族如此蒙羞。”
“你说得没错,”裴文宣知道李蓉难受,他抬手放在李蓉肩上,抱着她,“上官雅亲自去了内院,然后她就看见苏容华跪在地上,他身上全是血,上官雅看见他就哭了。”
怎么能不哭呢。
这是这一辈子,第一次有一个人,为她抛却生死。
这也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拨开世家给她的层层束缚,看见外面最温柔明亮的存在。努力想要抓住。
可抓不住啊。
那天下着大雨,她低头看着跪在她面前的青年,她本来该直接骂他,羞辱他,可是一张口,她眼泪落了下来。
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只能蹲下身,将他告白那天送她的玉簪,颤抖着交到他手里。
“放过我吧,”她沙哑开口,“也放过你自己。”
“爱情算不得什么,喜欢也算不得什么,我们活着,就有自己应尽的责任。我会入宫,我会成为太子妃,成为未来的皇后,未来的我你不会喜欢的,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和你说的一样,离开华京吧。”
“走远一点,去许多地方,你看过的山水就当为我看过,你做高兴的事就当为我做过,若有一日,你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与她喜结连理,那再好不过。”
“苏容华,”她颤抖出声,“别逼我了。”
“你怎么舍得逼她呢?”
苏容卿的茶冲泡过第一遍,他抬手注水第二次。
“所以你回到家里来,父亲看你的样子,还是心软,也就算了。你和上官雅这事儿被两家遮掩下去,上官雅入宫,好好做她的太子妃,你也离开华京,去了很多地方。”
“后来呢?”
苏容华垂着眼眸,苏容卿将茶冲泡好,倒入茶碗,推给苏容华:“后来,果然不出你所料,上官氏与李川联姻,成为了陛下心中的死结,他扶持肃王,废太子。废太子之后,裴文宣游说世家,希望世家出兵。”
“其实要不要出兵,世家还在犹豫,最后你最先站出来,希望苏氏出兵。你有无数理由,也的确合适,但我心里知道,多少理由,都遮不住你内心深处那点不应有的念头,”说着,苏容卿抬眼,“你担心上官雅。”
“我不会拿苏氏为我一个人的感情做赌。”
苏容华平静开口,苏容卿点头:“你不是在赌,只是刚好,这个决定更合适。你选得没错,扶持李川,在当时看来,的确是苏氏要做的选择。李川贤明在外,又为正统,他登基最是名正言顺,以免日后众人不服,到处叛乱。若想结束乱局,李川登基,再好不过。”
“所以百家结集军队,与秦临一起攻入皇城,扶持李川登基。李川登基之后,上官雅成为皇后,你也留在华京。德旭元年,李川刚刚登基,北方便有战事,满朝主和,唯有李川、秦临和裴文宣主战。后来李川和裴文宣为秦临四处疏通,弄到钱财,强行开战。”
“开战之后,他们便发现国库空虚,根本不足以支撑北方战线。于是又被迫休止,这时候,李川就动了心思。”
“他要做什么?”
“他要改制。”苏容卿说到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推行科举,要向世家征税,限制世家购田与奴仆数量,制定定分制,要求吏部在提拔官员时按照分数往上提拔,打分之时,世家扣十分,寒门出身加十分。”
听到这话,苏容华皱起眉头:“太急了。”
“他刚刚登基,便这样大的动作,许多地方豪族自然不同意,他上面下令,下面根本不执行,又或者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加重百姓负担。他想杀人立威,却连个二等世家都动不了。德旭年冬末,他不顾裴文宣劝阻,让秦临杀了一个地方小族的族长,结果导致那个地方连续三年,起义不断。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城池,闹到最后,荒无人烟。”
“那年北有战乱,南有水患,国库空虚,地方贪腐,”裴文宣说起当年得事,语调里带了几分冷,“我随陛下北征南巡,殿下,您是没看到那场景。战场之上,横尸遍野,灾荒之处,易子相食。而华京载歌载舞,天上地狱,不过如此。陛下天性仁善,回来之后,就定下计划,试图改制。”
“可你们太急了。”李蓉声音平稳,“川儿年纪太小,他不明白,一个国家就像一艘大船,你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