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打算如何给?”
李蓉静静听着上官旭的话,有一瞬间,她仿佛体会到了上一世李川刚刚登基时的内心。
想管他们,这些人不仅是亲族,还是恩人。
不管他们,又肆无忌惮。
李蓉沉默着,许久后,她缓声道:“那秦家,到底有没有罪呢?”
上官旭不说话,两人行在广场上,李蓉抬眼看着远处宫门,看鸟雀振翅飞过朱红色的高墙,轻声道:“我知道舅舅心疼我与川儿,我与川儿,也记挂舅舅。朝廷征税,免世家税赋,上官家在幽州,拥地近半,每年税赋,甚至于多朝廷,除却免税,”李蓉笑起来,“然而边境受扰,又逢天灾,朝廷两头顾不上的时候,父皇想向世家强行募征,也是川儿念及舅舅,与陛下商议,说服了陛下。”
李蓉这些话看似散漫,上官旭脸色却是冷下来。
世家拥地免税,又特权众多,朝中税赋不够,少人少钱,戎国来犯,世家自己躲在朝廷后面,看朝廷出钱,朝廷把钱给到边境,边境又是杨家这种世家把持,杨家怕削弱自己,于是搞出了个花钱买通敌国做戏的荒唐事。
上官家扶持李川,而李川也就必须维护着上官家,哪怕世家积弊种种,李川却也得维护下去。
“西北边境战时如何,我的确不是很清楚。但是依照我片面的了解,朝廷负责运转一切,戎国虽为小国,想必也牵扯众多,舅舅乃尚书省左仆射,劳苦功高,父皇未曾体谅,是父皇的不是。”
“殿下过奖。”上官旭硬着声,李蓉明着说体谅,但暗里的意思,他却听得明白。
按照整个朝廷的运行机制,如果世家不在中间多做阻拦,上下齐心攻打戎国,的确问题不大。只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算盘,所以一直以来,从决定应战、军饷筹备、拨发、粮草运输等等环节上,都有各种问题。此次如果不是上官家说服各世家许诺了各种好处,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西北是烂摊子,华京也是烂摊子。
但这烂摊子,本就烂在世家,上官家出面收拾,是功劳,但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上官旭捏着笏板,捏的关节泛白。
李蓉一时不忍,临到宫门,她突然道:“舅舅。”
上官旭听得这一声舅舅,抬起头来,李蓉看着他,缓声道:“小时候,舅舅来宫里,经常给蓉儿带风车,蓉儿很是喜欢。”
上官旭有些发愣,李蓉凝视着上官旭,认真道:“舅舅始终是蓉儿的家人,蓉儿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好好的。水盈则满,月盈则亏,圣人之道,还望舅舅铭记于心。”
上官旭没有说话,李蓉深吸一口气,转头笑起来:“到宫门了,我便不送上官大人,本宫先行了。”
说着,李蓉行礼,先行离开。
等李蓉走远,旁边几个大臣走到上官旭身边,急道:“上官大人,殿下怎么说?”
上官旭沉默着,许久后,他缓声道:“殿下方才同我说了许多,以她的见识,应当说不出这些。”
几个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上官敏之缓声道:“怕是得去和裴礼贤说一声,他那家孩子,有些过于放肆了。”
“年轻人。”上官旭笑了一声,“还是气盛。”
李蓉告别了上官旭,等她走出宫门,刚好看见裴文宣站在门口。
他穿着黑衣红纹朝服在马车边等她,看着李蓉走出来,裴文宣就笑起来。
裴文宣这个人,虽然一肚子坏水,但是生得清俊中正,笑起来时,便似春风拂四月青田,温柔中带着勃勃生机。
李蓉看见他的笑容,心境也轻松起来。
裴文宣走上前来,笑着瞧她:“需要微臣扶殿下一把吗?”
“为何如此问?”
李蓉有些奇怪,裴文宣伸出手来,只道:“若殿下累了,便扶着微臣吧。”
李蓉瞧着他,抬手搭在他手上,由他扶着上了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裴文宣:“我们先回去,到了家里后,陛下的圣旨和令牌应该就到了。然后我们去刑部调出秦氏的案子,再看一看秦家人的情况。”
李蓉应了声,同裴文宣回了家里。在公主府等候不久,李明让她专门查办秦氏案,上下不得阻拦的圣旨就到了。同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李明赏下来监察司的特制令牌。
得了圣旨和令牌,李蓉和裴文宣便一起赶往了刑部,刚到刑部门口,两人便被刑部的人拦住,李蓉亮了手中令牌,直接道:“本宫奉旨而来,找书令史调卷宗。”
刑部的人愣了愣,明显是还没接到通知,李蓉抬眼瞧他们:“怎么,你们是信不过本宫,还是信不过圣旨?”
“不敢,”守门的侍卫赶紧让开,同李蓉道,“殿下里面请。”
按理这些人应当领着李蓉进去找书令史,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上前引路的意思,好在李蓉和裴文宣上一世早就摸透了各部,也懒得和他们争执,自己提步进去,直接就到了存放卷宗的地方。
到了存放卷宗的仓库后,李蓉让下面的官员将长官叫出来,李蓉给了圣旨之后,直接道:“将秦氏案的卷宗调出来,本宫带走。”
听到这话,那书令史犹豫了片刻后,随后笑起来:“殿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