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贝拉的心情就越愉悦,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爽快感,直到最后,她感觉整只都被什么巨大的棉絮完全包裹住了,又暖和又舒服……
公爵大人醒来时,十分满意地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昨晚全然放松的睡眠状态——数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的——这种全然放松的状态时多么危险时,又深深皱起了眉。
模糊记得,她似乎因为某人的触碰,跳起攻击了一下,但却没有补上攻击的后续?
……啧,万一对方是国王派来的杀手,她早就死在对方的刀下了。
所以,即便曾经登上了高位,站在权力巅峰的时候——卡斯蒂利亚公爵从未放松过自己,在日常生活里配置任何享受用的奢华用品。
……但狄利斯则和自己完全不同。
大公爵昏昏欲睡地检讨自己此时放松的态度:这都要怪那位隐世的机械师,电梯也好飞行器也好,还有这个堆满了书籍、拥有柔软大床的卧室——他完全是想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不公平。
伊莎贝拉吸了一口被子里淡淡的咖啡香气,却更加困顿了:……这不公平,传说中的“神明”与“恶鬼”……没道理自己身为肆意妄为的“恶鬼”,还混的不如“神明”舒坦……该死的谣言……我也想要在未来拥有这么一张大床……呼……
“叮叮当当!”
小姑娘!小姑娘!已经早晨八点整了,主人在餐厅等您吃早饭!
【五分钟后】
狄利斯听见餐桌对面的椅子被拉开时,便放下羽毛笔,把思绪从那份密密麻麻的计划表里暂时拉了出来。
伊莎贝拉心虚地看了一眼他手指上的纱布——那大概就是自己昨天晚上咬出来的伟迹:“抱歉,狄利斯。”
机械师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对方赤红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里面的情绪是很少见的犹豫。
狄利斯十分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咕咕,你看上去比平常小心多了,难道是只在犹豫要不要一头撞在树上的兔子吗?别这样,你不是肥兔子,人们只喜欢撞在树上的肥兔子,因为有肉吃。”
伊莎贝拉:……
她一低头,看见了盘子里的熏肉芝士焗豆子,刚升起的恼怒又“噗嗤”熄灭。
……啧,这个嘴炮毕竟不是寻求她力量庇护的手下,他没义务给自己做饭,也没义务顶着被自己咬伤的手指给自己做饭。
兔子就兔子吧。吱。人在屋檐下。
“对不起,狄利斯。”
伊莎贝拉磕磕绊绊地道歉,因为不习惯这个业务,她的双颊上晕出了一点尴尬的红晕:“我睡昏了,我睡过头了。”
前一句指的是她昨晚咬伤对方的事,后一句则是为今天早晨的迟到道歉。
以往他们七点半就吃完了早饭,咳。
……更像兔子了。
“不必道歉,咕咕。”狄利斯收回视线,重新拿起羽毛笔写字,“你这个年纪的儿童,八点起床是很正常的事,懒床也十分正常。”
他似乎是无意提了一句:“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之前准时七点出现在餐桌旁的行为,比起同龄儿童真的非常优秀。”
伊莎贝拉瞬间警惕起来。
“我比较……我比较擅于自我管理。”
她吞吞吐吐地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就……”
是吗,怪不得抢走了我身上的所有被子。
狄利斯原本也没有和四岁幼崽计较的意思,闻言,便直接把摆在中间的沙拉碗推给她:“今天我们要去集市采购,咕咕。你最好吃得多一点,储备能量,中午的午餐可能是黑面包。”
伊莎贝拉没注意听。她的视线依旧停留在狄利斯手指的纱布上——那还是他惯用写字的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莎贝拉总觉得他今天写字时的笔速下降了。
“狄利斯。”她咬咬牙,决定再次重复一遍——作为高高在上的公爵,向来是别人亏欠自己,这种亏欠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对不起,狄利斯。”
公爵大人在餐桌下捏紧自己破破烂烂的袍角,努力憋出整个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诚恳道歉:“我、我很抱歉,咬伤你的手,今天的早餐,不用,很丰盛——”尽管狄利斯是个惹人生气的嘴炮,但他不需要自己的金钱、权势、人脉,却愿意伤着手给她做饭吃,天呐,这种亏欠感——“早餐?”
惹人生气的嘴炮突然问道,“我的手,和今天早餐的丰盛有什么关系?”
“我根本不会做饭,咕咕,这顿都是速冻在储藏箱里的袋装厨房魔法,而且厨房的豆子再不吃就要过期了——嘿,捡个人形的研究物回来实在很划算,你以后可以帮我消灭不少即将过期的食材,咕咕。”
伊莎贝拉:“……”
她张了张嘴,觉得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措辞突然卡在了嗓子里。
“速冻的……什么玩意儿?”
“厨房魔法啊。”狄利斯的羽毛笔“唰唰唰”地在纸上舞动,其手速再次提升,让伊莎贝拉鲜明认识到这货的得意之情——“魔法师公会对世界最大的贡献也就这点了,他们编织过的魔法咒语会自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