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回过头来,继续说:“我来自帝都,毕业于清大,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将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并教你们语文。如果你们想学舞蹈的话,可以找我,我亲自教你们。”
……
之后的好几天,苏莺都会面对这些小孩子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
“苏老师,帝都的长城很长吗?”
“对呀,很长。”
“老师,你看过大海吗?大海真的很蓝吗?”
“对,很蓝,还很辽阔。”
“苏老师,坐飞机是什么感受啊?”
“嗯……第一次多少会感到新奇吧,习惯了就没什么感觉了。”
“那你坐过多少次飞机啊?”
“好多次。”
“哇……我也想有一天坐飞机,不,我想去开飞机!”
……
苏莺到了这里,近距离地接触了这群被大山养大的孩子,才意识到在他们的眼中,大山外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们好奇,也想出去,所以才会在城里孩子们放暑假的时节,格外珍惜能够被城里来的老师教授知识。
在这里的每一天,苏莺不是在给他们讲课,就是在教他们跳舞,或许就这样和这样一群孩子坐在一起,休息休息,聊聊天。
手机几乎全天都处在没信号的状态中,偶尔信号好一点,能收到来自亲朋好友的消息,给家人和朋友回消息能不能成功也要看信号给不给面子。
更不要说试图用这种信号上网。
苏莺几乎就没有打开过网页,因为打开了也加载不出来。
脱离了网络,可她却并没有觉得生活无聊枯燥,反而很充实。
每天的生物钟固定,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每一件事都做的井井有条。
而且心确实静了下来。
单羲衍给苏莺发的添加好友请求,一次次过期,他一次次重新添加,不厌其烦。
终于有一天,他收到了对方的回应。
苏莺并没有同意他好友的申请,只是在回复框里回了他一句:“消停点。”
单羲衍听话了,消停了,也不敢再一遍遍地加她。
可他确并没有什么都不做。
单羲衍在医院休养了好些日子,从五月份出事,到七月下旬,将近三个月,他都没能离开医院。
而这两个多月里,除了苏莺在重症监护室看过他一次,后来她再也没来过,也没和他联系过。
就连他想联系她,她都不想让他联系。
她所有的消息,单羲衍都是从妹妹嘴里听来的。
苏莺还拍了张照片,据说发了好多次才发到朋友圈,单曦微见他可怜,就把照片发给了他。
单羲衍就抱着手机对着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
照片上的女孩子穿着特别简单的白色短袖和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及腰,被她梳成了干净利落的高马尾。
女孩子站在晴朗的天空下,右眼下方的那颗泪痣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
她在对镜头笑。
让他好像看到了从前最爱笑的苏莺。
单羲衍出了院后就处理了一些公司里最紧要的公事,之前由于他出事而搁置下来的开发直播平台的项目也重新启动进行。
然后,这个右手手臂骨折还没好的男人就再也坐不住,带着一卡车送给山区孩子们的书本和文学用品甚至毛绒玩具,去了苏莺在的那个山区。
单羲衍先是坐飞机到了云城,然后再跟着装箱的卡车一路往山区小学前行。
本来身体就是刚恢复,这下又闹了个水土不服,还没到学校前一晚就在路上被盘山公路绕的晕车,吐了两三次。
长达半天的路程,到学校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也到了孩子们放学的时候。
单羲衍从车上下来后就又忍不住找了个角落吐,校长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在单羲衍再三说自己没事后校长才去教室让老师们带着自己班的孩子们出来排好队,说是有爱心人士给孩子们送东西来了。
苏莺在见到单羲衍之前,完全没想过来献爱心帮助贫困山区孩子们的居然是他。
她组织着自己班的孩子们排队的时候,听到路过的校长说了句:“我去看看那位先生还有没有吐,这反应太大了……”
苏莺也没怎么在意,直到她把学生们都安排好,自己走到停在学校院子里的卡车的另一边,才看到弯腰对着墙角正往塑料袋里呕吐的男人很熟悉。
他吐完后接过校长递给他的水,漱了漱口,然后将塑料袋捆好扔进垃圾桶,正用纸巾擦着手,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这边的她。
单羲衍是来找她的,也知道她在这里。
但真的见到了她,他却有些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女孩子的头发长长了,长发及腰,和照片里一样,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只是望着对方。
过了片刻,有孩子大声喊:“苏老师!”
苏莺这才转了身绕过卡车,走向另一边。
单羲衍在往这边走的时候,听到苏莺和小孩儿说话的声音,她的嗓音还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