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丹炉的时候,沈木兮的面色稍变,“果然同我猜测的没什么两样,这是药引!”
阿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孩子的骨骸?”
“浸泡在特制的汤药里,待时日长久,这里的阴寒怨气就能凝结,若是取之入药,那可真是怨念丛生!”沈木兮轻叹,“芍药想告诉我的,大概不止这些,我得想个法子再去胭脂楼见她。”
“她这些时日未曾出现,怕是自由受限。”阿落说。
沈木兮点点头,“该怎么进胭脂楼呢?”
上次是薄云岫带着进去的,这次呢?她可没胆子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万一出了事算谁的?饶是她想解开心头疑惑,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月归肯定会拦着,不会让自己进去。
难不成要找薄云岫商议?
下意识的抚过唇瓣,这厮动不动就来这一套,她主动送上门,估计会有危险吧?!
第101章 我想摸一摸你的眼睛
薄云岫从宫内回来,已是入夜时分,听得底下人来报,说是沈大夫那头没什么动静,便也不去扰她清静,只身进了书房。
烛光里,月归送来的那幅画被铺平搁在桌案上,五芒星图纹,泛着异样的诡异。
事实上,薄云岫早就派人去盯关傲天,可这人好像没什么不一样,还是如往常一般肆意妄为,唯有出现在医馆街对面时,才会表现出一副凝神静气的模样。
据说,那模样很是诡异,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很轻。
“我回来了?”薄云岫深吸一口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关傲天回来便也罢了,怕只怕不止关傲天一人回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如今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在先帝时,便已被挫骨扬灰。
揉着眉心,薄云岫只觉得头疼,关傲天让人把这东西送去医馆,交给沈木兮,到底是什么用意?还有那一句“我回来了”究竟说的是谁?
那个被挫骨扬灰之人?
“沈大夫!”门外一声喊,薄云岫当即直起身。
想了想,赶紧揽过手边的公文折子,又紧赶着捏起笔架上的笔,假装一本正经的处理公务。然则笔尖未能蘸墨,耳朵倒是竖得高高的,生怕漏了外头的动静。
“他在里面吗?”沈木兮问。
黍离颔首,“是,王爷正在处理公务,沈大夫,您有事?”
“要紧的公务?”沈木兮皱眉,若是他忙,不打扰也罢。
黍离笑了笑,“自然是要紧的公务,王爷素来矜矜业业,从不敢耽搁朝政,沈大夫您也晓得,皇上不理朝政,是以这社稷安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王爷一人的肩上。王爷夙兴夜寐,岂敢懈怠!”
“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他了!”沈木兮抬步就走。
薄云岫恨不能把这房门给掰下来,不关门,许是就能自己进来了吧?奈何这黍离蠢得跟猪一样,此前不是交代过,于这离王府内,沈木兮百无禁忌?!
“沈大夫!”黍离喊道。
薄云岫搁下笔杆子,屏气凝神。
“王爷此前交代过,若是您有什么事,可直接进去找他,不必通传,您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瞧瞧吧,若是误了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卑职吃罪不起!”黍离俯首。
心头一松,薄云岫默默的拿回笔杆子,还好……没那么蠢。
门开的时候,薄云岫正专心致志的批折子。
“我……”沈木兮想着,有求于人是不是先行个礼,好歹表示一下尊重?
行了礼,沈木兮深吸一口气绷直了身子,见着薄云岫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由的心生悔意。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她治病救人,他身负天下。
天底下没有谁,一定要帮谁的。
“罢了!”沈木兮掉头就走。
“来都来了,有什么不敢说的?”薄云岫搁下笔,“你似乎并不是这般,容易退缩之人。”
换做旁人,沈木兮自然不会退缩,可他是薄云岫,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始终高高在上的薄云岫。
“我想再去一趟胭脂楼。”沈木兮站在原地看他,“但是月归肯定不会答应,是以我觉得……”
“什么时候去?”他问。
许是他应承得太爽快,沈木兮愕然仲怔,“嗯?”
“什么时候?”薄云岫又重复了一遍。
沈木兮确定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旋即开口道,“自然是越早越好,芍药至今没有出现,经过胭脂楼的时候,我也未曾见到芍药的踪迹!”
“去换身衣裳。”薄云岫合上手中的公文,“走吧!”
“你不是很忙?”之前黍离说,薄云岫公务一堆,抽不开身,如今怎么有空?
他凉凉的瞥她一眼,“到底去不去?”
“去去去!”自然是要去的,沈木兮掉头就走。
薄云岫如释重负的松口气,疾声道,“黍离!”
黍离一愣,紧赶着跑进屋。
待沈木兮换好衣裳,薄云岫早早的等在了后院的马车里,“还不上来。”
所幸这胭脂楼也不是头一回去,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总归是需要谈经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