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并没有发现这点,团子理所当然地认为爸爸是爱她,一直这么坚信着!
小音音继续念叨,略带邀功之意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抽空伸出了另一只手,掌心摊开,上下翻了翻,“爹爹你瞧,音音都洗干净了!”
她眼睛亮得惊人,清亮的大眼睛里满是邀功和求表扬的意思,“音音洗得干干净净哦!”
又瘦又小的团子小心翼翼问:“这下爹爹不会躲音音了叭?”
林大人恍然,所以昨天这孩子消失不再追了,是觉得自己太脏了被嫌弃了吗?
所以今天洗干净了重来?
他仔细看了看团子的小脸蛋。
毕竟是个三岁的小小团子,再懂事乖巧动手能力也强不到哪儿去,一张小脸蛋是比昨天干净了些,但也算不上真正白净。
只是稍稍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至少五官是看清楚了,圆溜的大眼睛,清澈见底,黑色眼珠子占了大半儿的位置,看着人的时候,总叫人忍不住心软,便是他这样见惯了鲜血的大男人都不忍心拒绝。
但,皇上总是不一样的。
林大人就这么看见皇上无动于衷,冷酷无情抬脚就上了楼梯。
西苑的梯子台阶略高,对于一个两三岁的短腿小团子来说,男人的速度和阶梯的高度对她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踉踉跄跄被拖着走几步后,团子终于撑不住,小爪子渐渐松开,趴在楼梯的台阶上。
她喘了几口气儿,仰头控诉道:“爹爹坏!”
危玦脚步几不可见一顿。
楼上包厢的门关上了,团子仍旧趴在楼梯上,店小二见这小孩儿是跟着楼上那贵人来的,又口口声声喊着爹,也不敢出声驱赶。
林大人蹲在团子面前,低头看她。
他犹豫了下,还是没伸手揉团子脑袋,“起来啊。”
音音正气着,这人又是跟坏爸爸一伙儿的,她将小脑袋一甩,不理人。
“嘿,我说你这小崽子脾气还上来了?”
他左右看了眼,凑近了团子耳边说道:“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叔叔知道那个叔叔很多事,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告诉叔叔为什么喊皇、我们家爷爹爹?说了叔叔就带你吃好吃的!”
音音眼睛亮了亮,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她不确定问道:“真、真的?”
“不骗人?”
她咽了咽口水,小手摸了摸肚子,好饿,“能吃饱饱吗?”
得了肯定回答,音音迅速坐了起来,和林大人并排坐在台阶上,她晃了晃小短腿儿,“爹爹呀,爹爹就是爸爸。”
林大人:“???”
他抚了抚额:“一直管我爷叫爹爹,可据我所知,我家也尚未有小孩,你喊我家爷爹是什么缘故?”
音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是个小文盲,“缘故是什么意思?”
林大人:“……缘故、缘故就是原因的意思。”
团子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说叔叔你说话真奇怪,叫人听不太懂!
林大人:“……”
“爹爹就是爸爸呀,爸爸是最乖的爸爸,他给音音扎辫子,给音音买裙子穿,给音音买娃娃……”
林大人默了默,迟疑问:“停停停……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听不明白?”
他像看个小神经病一样看着团子,他家皇上冷酷无情,一丝人味儿都没有,给小崽子扎辫子???赏她俩鞭子还差不多!
林大人觉得这团子多半是得癔症了,看着团子的眼神怜惜了几分,想着这么小的孩子无家可归,还又瘦又小没饭吃,着实可怜,便不再问。
他打了个响指,喊来小二,连着叫了好几道菜,团子听得直咽口水,“叔叔你跟爹爹什么关系呀?”
林大人如今对团子固执地喊皇上爹已经完全免疫了,他自动忽略,然而一想到这个爹爹指的是他们毫无人性的皇上……
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连砍人脑袋时都面无表情的脸,他打了个冷颤,坚信这孩子一定是认错了人!
皇上虽然后宫有几名妃子,可他性情淡漠冷然,对男女之事并不热衷,后宫几名妃子对皇上也是避之不及,生怕惹得皇上不高兴被一剑砍了脑袋!
所以至今后宫无子,更何况依着皇上掌控欲十足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自己的龙种流落在外头?
林一不作他想,反正是横看还是竖看,这孩子都一定不是皇上的种儿!
团子伸出小爪子在他面前挥了挥,“好心叔叔,你吃饭呀。”
危玦上了楼,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一人。
那人青衫墨发,面白如玉,丰神俊朗,他起身微微俯了俯。
两人对坐,桌上摆着茶具,身侧炉子里烧的水开了,白烟滚滚冒着泡儿。
陡一碰面,两人均不说话,青衫男子慢悠悠泡了茶,倒一杯给他,才含笑问:“什么事儿耽搁了?”
危玦这个男人固然缺点满箩筐,但有一点他控制欲强到不允许一点点时间上的差错,而距离约好的时间,此时已经过去了一盏茶功夫。
他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无事。”
危玦开门出去的时候,门口蹲了一大一小两只,正大眼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