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吗?”情报人员再次走进树林, 额头被阳光晒了一层薄汗。似乎是觉得太热了,他拿手不停地扇风,顺便把靠近的小飞虫拍开。
“大概吧。”安室透依然盯着樱桃白兰地的尸体看。
他靠着粗壮的树干, 脑袋歪歪地枕着长满青苔和细小野花的、盘根错节的树根,两只手臂还拢着那一丛野花。
盛夏的树林,碧绿的枝叶横行霸道, 高高的、野蛮地入侵了大片天空。疏漏的阳光像金色的游鱼般, 轻轻地簇拥在仿佛睡着了一般的青年周身。
像是一副安静的画卷。
情报人员将朗姆的意思转达给波本, 他看了眼樱桃白兰地的身体, 脸上显出一丝为难和不耐。
天气太热了。
尸体不赶紧处理就会很麻烦。
“雷司令(Reisling)大概是跑了, 朗姆大人说这个任务会被转交给琴酒。由您来负责情报配合。”情报人员看了眼波本,觉得他的神情似乎很奇怪, 他挠挠头, “您和樱桃白兰地很熟吗?”
不是据说波本是个神秘主义者, 喜欢单独行动吗?
“你问得太多了。”金发青年神情冰冷, 当他的目光掠过自己的身体时,情报人员联想起被左.轮手.枪抵住额头的那种冷硬。
他或许有一瞬间在想着要不要杀了我。
情报人员不再说话,他小心观察着波本的表情。
对方收回了目光, 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具尸体。他的神情表现出一种冷淡和不在乎, 甚至是麻烦与厌恶。
但是情报人员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下一个指示。
他们在等待什么呢?
樱桃白兰地不是已经死了吗?
波本在看什么?
如果那么讨厌,为什么还要一直看着?
“他欠我一些东西。”在很长时间以后,或许是终于意识到他需要说点什么,波本淡淡开口,“真遗憾, 恐怕我收不回来了。”
他顿了顿, 俯身将那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的身体抱起来。
如果按扛尸体的标准来说, 他的动作似乎太过温柔。
但情报人员并没有在意。
天太热了,他早已失去耐心。
樱桃白兰地的尸体被波本带回了研究所。
往外走的时候他遇到了贝尔摩德。美丽漂亮的女人对他冷哼了一声,越过他朝研究所里面走去。高跟鞋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撞击着耳膜。
波本苦笑了一声。
贝尔摩德看上去确实很喜欢樱桃……事实上组织的高层成员很少有人会讨厌他。
没人会讨厌一个好用又听话的工具。
哪怕是琴酒,也对他诸多容忍。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乌云正越积越多。
雷司令自那天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波本动用了公安的力量追踪她,但却一无所获。
他偶尔还会回到安全屋。
安室哈罗还在那里。等他回去的时候,它会像往常一样快速朝他奔来,绕着裤脚打两圈转,然后疑惑地看向门口,等着下一个人来。
安室透给它的晚餐加了芹菜。
“他说得对,你不能挑食哦。”
安全屋外的玫瑰全部枯萎了,安室透把它们处理掉,翻新土壤,然后将新买的向日葵栽下去。
金色的花海朝阳光探出高高的脖子。
安室透还是没想明白金色的小王子是指什么?
总不能是指自己吧?
他和小王子有什么关系?
难道就因为有一头浅金色的头发?
如果按樱桃一贯的思维模式的话,非常可能。
安室透看了看镜子,发现自己居然在笑。在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笑容从他脸上消失。
风见裕也打来电话:“降谷先生,这周还要跟往常一样把食材送到指定地点吗?”
降谷先生好像搬家了,最近都需要他把食材送到一个陌生的地址。存进仓库后,降谷先生再自己去拿。
但是那附近靠近山区,十分荒芜,除了有一个安全屋,风见裕也想不出降谷先生会在哪里。
不过上司命令过让他近期未经允许不要靠近安全屋,作为降谷先生最可靠的助手,风见裕也当然听话。
但这次不一样。
电话那头在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响起降谷零平静的嗓音。
“不需要了,以后都不需要了。”
“有时间的话,你过来一趟。”
降谷先生的吩咐,风见裕也当然会听。而且听口气,或许是很重要的事。
“麻烦你把哈罗带回去吧,我这两天有些事要做,恐怕会顾不上它。”
什么?只是要把哈罗带回去吗?
“很重要的事吗?降谷先生如果需要我……”
“是私人的事,不需要帮忙。”
“哦。”风见裕也尽量不让失望那么明显。他注意到安全屋外栽了一大片向日葵,金色的花朵像泡沫一般的美梦似的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以前是没有向日葵的吧?
“降谷先生喜欢向日葵吗?”
他还以为降谷先生只会种小番茄这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