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皎醒来没有见到江越年。
餐桌上只有孟皎一个人在吃早餐,听说孟振华跟老友们出门喝茶,孟初去上绘画课。
陈鸿信最惨,周末依然要去工地搬砖,物理意义上的搬砖。
“阿皎。”孟津言从楼上走下来,一身休闲装,少见的柔和,“要学钢琴吗?”
“好。”孟皎起身跟他进入琴房。
“有没有想学的?”孟津言走到书架前翻找琴谱。
爱岗敬业的替身一时疏忽,忘记打听白月光和总裁的定情曲是什么了。
“都可以。”孟皎态度随和。
孟津言笑了声,抽下来一本琴谱:“就《水边的阿狄丽娜》吧,慢慢学。”
孟家的钢琴配的一直是双人实木琴凳,之前孟津言也陪孟初练习过,所以懂得怎么极有耐心地教人。
不去刻意追究孟津言的伪装,他是一个相处起来分寸感和亲昵感恰到好处的同伴。
不会像某些电视剧里那样过分油腻地要手把手教学,适当的指点足以让人醍醐灌顶,专业程度堪比前世孟皎的渣男爹花大价钱聘请来的钢琴教师。
肩抵肩的距离很近,孟津言稍一偏头,连孟皎薄薄眼皮下青色血管透出的颜色也能分明。
他的心跳有点重。
孟皎专心地练完一个片段,马上进入原形毕露的休息时间,指尖随意点了几下,一小段不成调的旋律倾泻而出。
“阿皎,你怎么和我生分了?”孟津言也闲聊一样的询问起来,“你以前遇到困难都会来找我的。”
孟皎停下放在黑白键上的手指:“可能因为我最近很快乐,没有什么烦恼。”
“我只是个解决问题的工具人吗?真让人伤心。”孟津言开玩笑,“开心的事情就不和我分享了吗?”
孟皎这个血包纯纯工具人都没有说话,孟津言竟然敢自称工具人?
真是岂有此理!
孟皎重重弹了一串旋律表达自己的不满。
孟津言没有因为冒犯而生气,唇边微不可查有着一丝笑意。
其实孟皎很有灵气,只是犯懒不肯背下曲谱多加练习。
“那我们换个话题。”孟津言敲击了离自己手边最近一个的白键,余音清脆,“还喜欢顾东林?”
真是个聊天大师。
喜欢他的钱应该也算喜欢。
孟皎回答:“嗯。”
“我说了你肯定不愿意听。”孟津言推了下眼镜,“他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孟津言要当知心大哥哥,孟皎也不介意:“你们都说他不值得喜欢,可是我曾经觉得他是我最好的选择。”
在原主记忆的角落里,有那么一小段。
孟家很久之前来了个仆人,眼高于顶,对孟初毕恭毕敬,却对原主下了黑手,自己手忙脚乱砸碎花瓶会让原身背黑锅,因为原主的怯弱竟从未被发现。最后甚至演变成了有时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掐住原主的肉不让原主喊疼。
来孟家做客的顾东林刚好看见那一幕,直接上去一脚踹翻了那个仆人,居高临下地踩住那人的手。
其实那天他只是心情不好,哪怕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一眼原主。
原主却飞蛾扑火一样以为找寻到自己的勇气。
“孟津言。”孟皎认真叫了对方的名字,“我和你从来就不一样。”
原主的苦难来自孟家,孟津言可能没那么喜欢孟家,却永远也不能否认他的机遇来自孟家。
孟津言垂下眼,眼底沉寂,笑笑错开孟皎的视线:“继续吧。”
几天以后,顾东林把孟皎约出来要验收学习成果。
顾东林和孟皎相处时向来人狠话不多,跟个哑巴似的。用眼神嫌弃他身上的白色t恤,直接把孟皎拉到商场里。
真是越来越有金主的风范了。
柜姐们的簇拥之下,孟皎换了身燕尾服,很像一只小云雀。
顾东林的表情不自觉放松。
上了车,顾东林递给孟皎一张音乐会的票:“这是安德鲁大师的音乐会,他和我交情不错,去捧个场。”
孟皎现场百度安德鲁。
顾东林扫见后,感到太阳穴的神经又跳动了好几下,以往他很可能会轻蔑地冷哼,现在他都哼不动了,沉默地踩油门加速来抒发心里的郁闷。
秦雨从前见到他这样飙车会斥责他,但孟皎不会,要不是得遵守道路安全法,他还能鼓励顾东林“是不是没吃饭,油门再踩重点”。
到达大剧院后,他们肩并肩一同走进大厅。
顾东林似乎认识很多人,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孟皎跟在一旁当漂亮花瓶,时不时收获几句“你真好看”的夸赞。
半个小时以后才入座,演出即将开始,头顶上的灯光“咔哒”一声熄灭,幕布即将缓缓拉开。
“你要是睡着了,我就扣你工资。”顾东林暗暗威胁。
孟皎:?
是什么让你成长至此,竟然学会了预判?
“签了合同的!”孟皎强调。
顾东林一副资本家嘴脸:“那就扣绩效。”
“好吧。”孟皎不情不愿地答应,他确实很想睡觉,昨天熬夜和涂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