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了专门的人手,来为这些作战的士兵们提供战后心理辅导。
按理来说,怎么也不应该是轮到他来做这件事的。
但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塞缪尔,也是他的学弟。
所以对于楚见微来说,他并不介意帮助他一下,甚至这会让他更放心一点,“那你先进来。”
……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见微一边询问着,一边想起身,去给塞缪尔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可能他喝了之后,会好一些。却忽然被塞缪尔握住了手腕。
“……不是你给我做心理辅导。”塞缪尔的唇忽然间抿得很紧,他静静地盯着楚见微,忽然间开口道,“是我给你做。”
“……嗯?”
楚见微的确是怔了一下,还有一些没反应过来,失笑道:“塞缪尔,我……”
便见塞缪尔忽然间站了起来。
轻轻地拥抱住了他。
塞缪尔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也能轻易地将楚见微整个人都拥揽在怀中。
唇齿放在他的耳边轻声开口,似乎是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见微学长,你还记不记得,你也是今天参战人员里的一名?”
“参战士兵需要休息和抚慰,你也同样需要。”
塞缪尔问:“在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多想一下你自己?”
楚见微略微怔了一下,他的声音仍然十分的轻缓,带着一点安慰的意味道,“可是我现在很好啊——”
“你不好。”
塞缪尔却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如果你真的能对自己好一点,我也就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等到你了。”
“只是因为有很多的事务……需要处理。”楚见微解释。
塞缪尔短暂沉默了一瞬间,才开口道,“我也可以来处理这些,见微学长。”
身为塞缪尔家的继承人,在统筹能力方面,塞缪尔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处理的糟糕。
楚见微也明显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当然,他并不是不信任塞缪尔的能力。甚至很清楚这一点。
只是在他亲自处理这些之后,知道这些战备事宜有多么的繁琐费心,所以才会犹豫,要不要让另一个比他还要年少的少年,分担这些琐事。
塞缪尔也看出来了。
他紧抿着唇,却松开了手。
那双眼睛极近地盯着楚见微。
明明是金色的灿烂的眼眸,在这种时候,却泛出一股黯淡的阴郁来。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您。”塞缪尔说。
“您应该知道的,见微学长。”他的眼睫,忽然间垂了下去,遮住那略微透出暗色的眼睛。
睫羽却是一眨一眨地颤着,看上去,竟然像是有一些胆怯地试探着,“我喜欢你,所以想要去做这些。对我来说这不会是负担,而是幸运。”
塞缪尔说:“我在心疼你。”
楚见微。
楚见微已经顿住了。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听见塞缪尔说喜欢自己。
——只是在上一次,塞缪尔是误解了阿斯和他的关系,在仓促之间说出来的表白。
对于楚见微而言,他的理解力,更认为这是塞缪尔作为学弟,对于年级首席的一种崇拜。
这种崇拜混淆了倾慕与喜欢的概念。
所以他对待塞缪尔的感情,并没有认识的那样深刻,反而更多是出于对于后辈的照顾。
只是总归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而现在的塞缪尔,确是认真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的这些话。
喜欢。
心疼。
那样几乎毫不遮掩的、浓烈的情绪,让楚见微无法将它当成其他的感情。
塞缪尔家的大少爷几乎不会露出这样不自信的神色来。
这种脆弱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他应该是高傲、傲慢、目空一切。
只是唯独在楚见微面前,塞缪尔会露出这种极不自信的神色来。
像大胆暴露弱点,将能伤害他的匕首,送到了楚见微的手上。
塞缪尔在最危险的时候,来到了托诺城。这总不是单纯的“倾慕”,可以解释的。
楚见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