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的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瞪向驾驶座。
后背都快被瞪开了花。做这份工作久了，司机早已被各种尖叫和事故锻炼得心如止水，此时却难得汗颜：“可能引擎出了点故障……这样，我不扣你们的生存次数，再给你们多加五分钟，行了吧？”
如司机所言：挂在电视屏幕上的深红数字，稳稳的停在【1】没有变。
众人松了口气，司机趁机接入正题：“这辆车上一共有多少只鬼？请在十分钟内回答我。”
时间一下子宽裕了不少。大学生从丈夫的屁股底下抽出报纸，又看了一遍报道。
写有遇难者名单的地方，依然被暗褐色的颜料盖住。大学生摩挲着下巴，蓦然转头看向最后一排。
苏鹊惊魂未定地坐在最后一排的窗边，身边的黑伞乖巧又安静。
视线定格在黑伞上，大学生瞬间感觉被烫了一下，急匆匆扭回了头。
“你、你刚才。”苏鹊却望着他的后脑勺主动询问，“说我座位下有什么东西？”
“……我也不确定。”大学生背对他说，“我只看见了一个角，像是照片。”
果然，大学生又从窗帘后面发现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合照。
合照上共有三十一名学生、一男一女两位老师，合计三十三人。学生们穿着校服、老师们穿了运动服，每个人都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背景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照片背面，有一段备注写道：【晓佳有心脏病；何勇上个星期摔断了腿，这次夏令营活动请假；张茉莉早上发烧，也请假。】
……
大学生捏着手里的照片，一字一顿的将备注念了出来。
“我明白了！”丈夫抢过照片，“这一定是在暗示我们，鬼的数量！”
“照片中有三十三个人，说明有三十三个人上了这辆车！出事故后，他们就变成了三十三只……”
丈夫抖了一下，恐惧地环顾四周。
想到有可能和那么多看不见的鬼魂共处一室，所有人的脸都吓白了。
这辆巴士一共能容纳四十名乘客。
那么多鬼，岂不是把车厢装满了大半？
甚至，有可能，他们之前就坐在鬼的身上……
“等等老公。”妻子吓得坐也不敢坐，指着照片背面：“后面的备注，是不是说明有学生没来？请了假的学生，就没有上这辆车？”
丈夫点点头：“有理，备注上写了有三名学生请假，那三十三减三，车上共有三十只鬼？”
“嘻嘻……”
一阵清脆的嬉笑传入耳朵。苏鹊缩在最后一排：“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众人一脸迷茫地回头看他：“什么？”
“嘻嘻。”最后一排共有五个位置，黑伞和苏鹊分别占了左数第一个和第二个位置，第三个位置上，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偷笑。
声音清脆，像是小女生。
“你们真的没听到吗？”苏鹊几乎想逃离原位，“有女人在笑！”
“没听到。”丈夫眼神不屑，“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妻子也道：“是啊，我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大学生：“先别说这个了吧，时间快到了……”
伴随时间的接近，大巴车内的温度越来越低，一阵阴冷，从众人的脚底板心蹿起，直冲天灵盖。
深红的数字【1】仿若丧钟，在每个人的头顶敲响。
“等到数字用完，我们会死吗？”妻子抱住手臂，嘴唇哆嗦个不停：“被满车的厉鬼撕碎……”
“别怕，说不定根本没有鬼呢？”丈夫安慰妻子。
大学生弱弱地举起手：“那个，大叔，零的答案一开始就被否决了。”
丈夫：“……”
“还有三分钟。”司机适时提醒。
“呜呜呜呜不要！我不想死！！”妻子崩溃地掐紧丈夫胳膊，“老公你快想想办法啊老公！”
丈夫“嘶”了一声，脸都疼变了形：“你先冷静点！”
“大家别慌！越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大学生捏起照片，若有所思：“写下备注的人，明确说明了何勇和张茉莉这两名学生请假，他们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他们来参加夏令营。
“而晓佳患有心脏病——心脏病这种病，平常只要吃药控制好了，正常生活是没问题的，晓佳应该可以来学校上学，也可以来参加夏令营。”
丈夫：“你的意思是，虽然备注记录了三个学生，但实际只有两个学生请假？”
大学生点点头。
妻子提出质疑：“你怎么敢肯定？”
“不敢，一切只是猜测。但我大学学得是师范专业，有过一段时期的实习经历，能对在职教师的想法揣摩一二。”
大学生摊了摊手：“何况备注并没有明确说明晓佳请假，而另外两个学生则有明确说明，这点就很奇怪。”
丈夫还在犹疑……
“要不要信我随你，只是我们没有时间了。”
确实没有时间了，夫妻二人看大学生是个有主意的，决定冒险相信他。
大学生回头望向苏鹊，苏鹊又没有做过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