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等着干什么,把冉旭给我带回去。”须永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冉旭摆脱友人,着急忙慌地跑到须永寿身旁,声音弱却急:“姐夫,你听我解释。”
“回去再说。”须永寿横了他一眼,旋即阴恻恻盯着林福看了几息,转身下船。
冉旭惶惶然跟在后头,再后面是胡尤启,此人倒是礼数周全,对林福拱了拱手,说:“让林长史见笑了。”
“仅仅只是一句见笑须刺史就准备将此事揭过去?”林福呵一声:“冉旭身为监察官,明目张胆狎.妓,罪加一等。侮辱同僚这个,本官就大度一点儿,不跟他算了。”
胡尤启说:“在下定会督促刺史,重罚冉旭。”
林福说:“那本官等着。”
胡尤启再一礼,然后在须府家丁的簇拥下离开了花船。
须永寿的人都走光了,林福虚点两个“刁民”,说:“你们两个,侮辱朝廷命官,随本官去领罚吧。”
俩“刁民”喊着冤枉,被护卫架着下了花船,然后不知打哪儿找来了绳子,把这两人困得严严实实,扔马背上带走。
一路到了东平侯府别院,俩“刁民”被颠得七荤八素,再被放地上时,站都站不住了。
“林长史,用不着这么狠吧!你运米袋呢,差点儿没把我颠吐。”
“就是,还拿绳子捆我们,我们难道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林福让护卫给自己搬来一张圈椅,往上一坐,说:“说说吧,你们怎么跟冉旭混在一起了。晏陈。应凤岐。”
第140章
“哦呀, 林长史认识这二位?”班阴围着晏陈和应凤岐转了一圈,很有磨刀霍霍的样子。
林福指着晏陈:“御史台监察御史,前工部屯田司主事, 你的前任, 晏陈。”再指着应凤岐:“大理寺评事,本官同榜第二名,应凤岐。”
班阴恍然, 道:“就是去岁与淮南道观察使一同出京的?不对呀, 淮南道观察使宋景不是被圣人召回朝了么,听说是外放了莫州司马。你们二人怎么没有跟着宋景一同还朝?”
晏陈和应凤岐对视了一眼,后者道:“我们出京刚到滁州不久, 就跟宋景分道扬镳了。”
晏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班阴说:“所以就是宋景回朝然后被放为莫州司马,你们二人继续在淮南察访?”
应凤岐点头。
“那你们都察访到什么?怎么混到冉旭身边去了?”班阴问。
晏陈和应凤岐又对视一眼,不语。
林福说:“跟着你们的察事听子呢?”
应凤岐惊讶看向林福。
林福叹气, 对护卫队长说:“麻烦帮我把寇公公请来。”
晏陈和应凤岐听到“寇公公”三字, 再度对视一眼, 晏陈问:“可是寇朝恩寇公公?”
班阴呵呵笑了一声:“不然这满朝上下还有哪位寇姓能被尊称一声‘公公’?!”
没过多久,寇朝恩来了,虽然适才就听护卫队长说了晏陈和应凤岐, 但实际看到人时,他还是惊讶了一瞬。
“二位为何如此狼狈?”寇朝恩问。
晏陈和应凤岐就瞪着林福,全是她让人捆着他们还运米袋一样把他们扔马背上运来。
林福慢条斯理喝茶,半点儿不愧疚。
班阴把今日在暖玉楼花船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跟寇朝恩说了一遍。
寇朝恩无语,默了片刻才说:“察事听子回报说找不到您二位, 所以您二位这是隐姓埋名潜到冉旭身边?”
面对这位察事监未来的掌监,晏应二人也就不瞒着了。
晏陈说:“我们二人到滁州不久,暗查到全焦县县令之死不简单,与宋景商量却产生了分歧,随后我们与宋景分道扬镳,没过多久我们被一群黑衣人追杀,落入河中,命大没死,但是与跟着我们的察事听子和家丁们都失去了联系,我们也害怕那群黑衣人发现我们没死再度痛下杀手,就隐姓埋名离开滁州来了扬州。”
应凤岐接着说:“我们查到的线索都指向扬州,所以才决定来扬州。认识录事参军事冉旭纯属机缘巧合,后来在几次交往中我们探听到冉旭与扬州刺史须永寿关系亲密,就想办法攀上了他。”
晏陈又说:“以赔罪之名实际上是辱及轻慢林长史的主意,就是我们给冉旭出的。他被打了一百大板,怀恨在心,很容易就挑唆了。”
“等等,”班阴举起一只手掌,惊讶说:“你们好端端给冉旭出这种倒霉主意干嘛?”
应凤岐说:“我们想找林长史,但是不能直接找上门去,否则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才出此下策。”
晏陈看了林福一眼:“林长史在京城时就去过平康坊,自在得很。已经有经验,想必不会怕踏足烟花之地。”
林福:“……”
有个知道你黑历史的同僚简直烦!
班阴佩服地看向林福,然后被严厉的瞪了。
“朝廷官员不可狎.妓,二位应该没忘吧。”林福没好气儿地说:“倘若我要是不去呢?”
应凤岐说:“冉旭给出一个这么大的把柄,你不可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