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尊道:“制科与常科不同,取中之人直接授官,不用经过吏部铨选,自然是要万里选一。”
“制科取中能直接授官啊,那挺好。”林福请求林昕,“四兄还记得考题吧,能默下给我看看吗?”
林昕点头:“记得的,我稍晚些默出来给五妹妹送去。”
林福笑眯眯:“多谢四兄。”
林昕又是憨乎乎一笑。
聂氏柳眉一皱,对林福说:“你要制科考题有什么用。该学的不学,你的女红就这样放着了?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
林福从椅子上起来,坐到老太太身边去,直接把聂氏当空气。
聂氏气炸:“林福,我在跟你说话,我是你母亲,你什么态度!”
“行了,行了,”老夫人不悦道:“一天天的,吵个没完了是吧,要吵回你那儿吵去,别在我期远堂吵。”
林尊立刻道:“吵到阿娘,是儿不对。”说着扫了聂氏一眼。
“是儿媳不对,请母亲原谅则个。”聂氏不情不愿福身,抬头就看到林福靠着凭几托腮冲自己笑,差点儿没忍住再度气炸。
这次,林嘉蕙倒是学乖了,没再出声刷存在感。
实在是她被林福整怕了,豕牢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越怕,她就越恨。
省试十日后,礼部在贡院放榜,这一次制科总共才取中十六人,林昕取中第四名,状元是幽州人士。
东平侯府为林昕取中制科特意摆了宴,邀请通家之好上门做客。
信国公府、陈国公府、定国公府、中书令家、国子监祭酒家等等都来了。
在这期间,二姑娘林嘉芩的婚事定下来了,就是国子监祭酒尹涿的嫡次子尹隽,就等着吉日对方请媒人上门提亲,六礼走个大半年,明年就可以成亲了。
“这就定下来了?”林福听了林嘉芩说,都没有反应过来。
“转年我就十六了,还不定下来?”林嘉芩鼓着眼睛,“你想我拖成老姑娘呀?!”
“呵呵。”林福干笑两声。
十六就是老姑娘,那二十五岂不是高龄单身女青年?
“诶,你见过你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样没?”谢凌雪好奇问。
林嘉芩红着脸点头:“远远见过几次。”
“那什么样儿?”谢凌雪非常八卦,“我一直没注意过尹祭酒家,他家郎君俊俏吗?”
同为八卦组成员的林福和徐彦环同样盯着林嘉芩,等着她的答案。
林嘉芩被看得脸爆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把八卦三人组急死了。
谢凌雪:“哎呀,你怎么连你未来夫君长什么样儿都说不清。”
林嘉芩:“这要我怎么说嘛,就远远看了几眼而已。”
徐彦环:“都已经看了好几眼了,怎么还说不清?”
林嘉芩:“哪有好几眼,就看了三次。”
林福:“莫非,你脸盲,认不出人脸来?”
林嘉芩:“……”
林嘉芩恼羞成怒:“我不跟你们说了。”跺脚跑掉。
八卦三人组你看我我看她,然后一齐,另外两个学了林福的耸肩摊手。
“这要定亲的人就是不一样了,动不动就红个脸害个羞,再哒哒跑掉。二姐姐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二姐姐鸟。”林福摇头晃脑道。
谢凌雪托着腮说:“再过得一两年我也要说亲了,不知家里人会给我说个什么样儿的。”
徐彦环笑她:“小娘子不害臊,就开始想起夫郎来了。”
“去去去,你讨厌死了。”谢凌雪一把推开徐彦环,靠在林福身上,突发奇想:“阿福,要不我嫁给你大兄,给你做嫂嫂。”
林福瞄她:“那你晚了,家里已经张罗着给阿兄找媳妇了。”
只是自打重阳之后都快两个月了没动静,这就很奇怪了。
林福转头看正堂方向,她们几个在花厅里,隔了几道帘子,她并不能看到正堂里情形,却知道正堂里,定国公夫人和其女正陪着老太太说话。
“看什么呢?”谢凌雪问。
“没什么。”林福摇头。
“唉……没想到你大兄就说亲了。从此以后京城又少了个俊俏郎君了。”谢凌雪托腮长叹息,“阿福,你家看中了哪家的小娘子呀?”
林福把谢凌雪都快怼到自己脸上的小脸推开,说:“别问,反正不是你。”
“去去去,你太讨厌了。”谢凌雪把林福推到在罗汉床上就要挠她痒痒。
这时,门帘子被掀开,一身素淡襦裙的李敏月走进来,看到花厅里闹成一团的三人,愣了一下。
三人也愣了。
李敏月解释道:“家母正在跟老夫人说话,我来找你们说说话。”
“李姐姐快来坐。”林福作为主人家,立刻招呼起李敏月来。
花厅与正堂不同,正堂都是高形家具,花厅都是矮的,没有椅子只有坐席。
李敏月对林福抿唇轻笑了一下,走到一张坐席旁,曲腿跽坐,双手交叠放于腿上,背脊挺得笔直。
她林下风气,堪称京中贵女典范,反观八卦三人组,一个个靠在凭几或软枕上,姿势散漫极了。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