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县主看清是谁后,立刻怂了,老老实实请安:“见过魏王兄。”
林福跟着福身:“请魏王安,王爷安好。”
“免礼。”秦崧站在原地没有动,瞧见砸他蜜瓜的小姑娘直起身朝自己看过来,然后神色平淡的垂下眼眸,不禁有一丝好笑。
小丫头心挺大,砸了他那么大一个蜜瓜,要不是他接得快指不定会被砸成什么样儿来,她竟能当做无事发生,再看到他竟丝毫不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秦崧扫了一眼花海,“怎么侍女都没带一个?”
长平县主支支吾吾,朝林福使眼色,让她解释。
林福假装没看到,把头埋低。
谁闯祸谁收拾。
秦崧把两个小姑娘的眉眼官司都看进眼里,点名:“长平,你说。”
长平县主可怜兮兮的看魏王,想她长平县主乃宗室女一霸,太子都不怵,可就怵这个大堂兄,尤其是戍边五年回来的大堂兄,她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看林福把头埋得更低,根本就不想帮忙解围的样子,长平县主心一横,说:“福娘想去那头找她兄长,我与她投缘,特意陪她一起。”
一口大锅哐当砸在头上,林福倒吸一口气,抬起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长平县主。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这是!
“她兄长是?”秦崧问。
“户部度支司员外郎林昉林伯朗。”长平县主亲亲热热挽着林福的胳膊,让她不要说话,问秦崧:“魏王兄,你可带我们去吗?我们就跟林伯朗说几句话。”
“我……”林福有话要说,被长平县主掐了一下胳膊,嘶了一声。
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官司秦崧哪能看不出来,便说:“本王瞧着,林小娘子并不是很想去。”
林福星星眼,这位王爷真是冰雪聪明、慧眼如炬,好评。
“我……嘶……”才要说话,又被长平县主掐了一下。
“魏王兄,福娘很想去的。”长平县主转脸对林福笑得格外温柔,“福娘,对吧?”
为了拯救自己的胳膊,林福含泪点头:“是的呢。”
长平县主就看魏王:“那……魏王兄……”
“既如此,跟本王来吧。”秦崧说罢,转身便走。
长平县主立刻欢欢喜喜挽着林福跟上。
林福被裹挟着,生无可恋。
明明皇历上写了今日诸事皆宜的。
出了菊花花海,曲江池畔、紫云阁处,彩幄翠畴,鲜车健马,蔚为丽景。
放眼望去,有曲水流觞,群臣饮宴欢笑,亦有不少人在奋笔疾书。
林福一双灵目四处看,一眼就在一群绿色官服的人当中找到她家兄长,实在是林昉那张脸太好认了。
长平县主也一眼就看到了林昉,拉着林福就想过去。
“去哪儿?”秦崧余光扫到蠢蠢欲动的长平县主,淡淡道:“不先去跟圣人请安?”
“……是。”长平县主扁扁嘴。
林福忍笑。
群臣发现,魏王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是京中有名长平县主,另外一个有些人认识但大多数都不认识,不免议论纷纷。
林昉老远看到妹妹,下巴差点儿没掉了,这是怎么回事?
紫云阁上伴驾的林尊亦是同样想法:怎么回事?阿福不应该跟家中姐妹与定国公的女儿在一起玩耍么,怎么和长平县主一起被魏王带到紫云阁来了?
林福跟在魏王身后登上紫云阁,看见老爹,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然后跟着长平县主对正中那个赭黄色身影拜下。
“长平/东平侯府林家福娘拜见圣人,圣人万福金安,极寿无疆。”
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说了声:“免礼。”
林福直起身,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皇帝,视线与皇帝对上,才惊觉无礼,垂下了目光,心中则在大声感叹——
我天,皇帝好帅啊!
四十多岁正是男人最富有魅力的年纪——当然前提是不油腻。
皇帝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五官深邃,身量修长,一点儿也没有发福;加之手掌至高之权,不怒自威,气势万千。
这一切的一切都组成了一个极具魅力的至尊皇者,就连他眼角的细纹都格外有故事有魅力呢。
林福拉着林昉问过不少朝堂之事,在林昉的描述中,当今圣上是不世出的明君。
选才不拘一格,唯德唯才是举;广开言路、从谏如流;罢差科徭役,给百姓减赋。
更重要的是,他有广博的胸襟,海纳百川。
林昉的描述、林福在心中描绘的明君模样,今日落在了实处,她有一种“正是如此”的感觉。
而且圣人真的是好帅,太子和三皇子跟他比起来全都稍逊一筹,完全没有遗传到皇帝的全部好相貌,气势就更不要比了。
至于魏王,
一脸胡子,谁看得清长什么样儿。
“长平怎么来了?”皇帝问。
长平县主指了指林福:“回陛下,福娘来找她阿兄,我陪她来的。”
林福郁闷,这都什么破县主。
“东平侯家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