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隔壁办公室的员工听到动静,探出个脑袋望过来,让高副主席更加不自在。
他板起脸:“你这小同志太不像话了,谁糊弄你干活了?明明是你自个儿乐意到咱们厂子里干活的,我还说你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同志呢。哪晓得你过来帮忙是有目的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你这小同志未免也太功利了。这样是不对的,你的思想觉悟得提高,为人民服务是无上光荣的一件事,怎么能扯东扯西呢,不像话!”
于青青被他这厚颜无耻的倒打一耙给气得脸色铁青,但对方站在了思想的制高点,她又拿不出话来辩驳,于青青头一次气自己的嘴拙。
陈福香赶来就听到这番话。
她也气结,指着高副主任的鼻子就说:“既然这么光荣,那你们自己的事咋不自己干呢?本职工作都干不完,还开空头承诺来哄小姑娘帮你们干,你好意思说思想觉悟,我看最没思想觉悟的就是你!”
高副主任大小好歹算个官,被个小姑娘这么指着鼻子骂,气得胖乎乎的脸通红,他磨牙凶巴巴地说:“你,你哪儿来的小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你管我哪儿来的呢?是你们自己做事不要脸,就别怪别人说你们。”陈福香才不怕他呢。他一个服装厂的干部,权利再大,也管不到刺绣厂去。
高副主任的嘴都气歪了,指着于青青说:“走走走,于青青心思不正,想走歪门邪道,你跟她关系这么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都一路货色。赶紧走,咱们服装厂不欢迎你们!”
“就你们这种本职工作都不想干,打着锻炼人的旗号忽悠小姑娘帮你们干的地方,你以为我们想呆。”陈福香抓起又气又怒的于青青,“青青,咱们走,这破地方,谁愿意呆,谁呆去!”
于青青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深深地看着高副主任:“今天这件事我记住了。”
还放狠话呢!高副主任撇嘴,压根儿就没把于青青放在眼里:“就你,赶紧的,该回哪儿回哪儿吧!”
于青青没再吭声,拉着陈福香寒着一张俏脸出了门,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服装厂职工,自动给她们让开了位置。
两人挤出人群,大步离开了工会办公室。
高副主任见如此多人看热闹,面子上过不去,恼怒地大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没事干了吗?工作完成了吗?下次工会的福利是不是不想要了?”
人群立即做鸟兽状散了,至于背后怎么议论就不得而知了。
陈福香和于青青一语不发地出了服装厂,刚走到巷子里,后来忽然传来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青青姐,等一下,等一下。”
于青青回头,见是服装厂的一个年轻女工,似乎在夜校的时候问过她好几个问题。她强行挤出个笑容,和气地说:“有事吗?”
女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低声说:“你,你别难过。不是年不好,而是我听说新来的那个干事是副厂长家的亲戚。”
厂子里都传遍了。她们以前也以为于青青会调过来,毕竟于青青经常去工会帮忙,好多工作都是她在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结果过完年却空降了一个小姑娘过来。
女工一开始还以为于青青已经知道了。今天于青青过来这一闹,她才知道,于青青一直被瞒在鼓里。不想于青青一直被蒙蔽,她才悄悄跑了出去,告诉了她实话。
这个答案并没有太出乎意料。因为于青青是知道工会有个干事被调走,多了个空缺这事的,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去工会那边打转了。
于青青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回去吧。”
女工不舍地看了她一眼:“青青姐,我去上班了。对了,我们一起学习的女工都很喜欢你!”
“谢谢!”于青青对着她远去的背影低声道。她也不算完全失败吧,好歹有个小姑娘愿意告诉她实情。
陈福香不想她再继续惦记着这个伤心地,拉着她说:“走吧,咱们先回家。”
两人回了家,于青青去洗脸了,陈福香去食堂把落下的饭盒带了回来。
等她回来,于青青已经收拾妥当了。
陈福香看着她:“青青,最近不是特别忙,你今天下午要不要请假,在宿舍里休息半天?”现在风言风语肯定很多。
“请什么假?走吧,工作去,不工作哪有饭吃。服装厂已经没指望了,我不能让咱们厂里面的人再对我有意见。”这一刻,于青青的脑子特别清醒。
陈福香想想也是,能躲一天,躲不了一世。再说,这事也不是青青的错,她们越是躲别人反而觉得是她们的错。
但她们还是低估了这个事的传播速度,一到刺绣厂,就有几位老大姐替于青青抱不平。
“青青,他们服装厂的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
“就是,只差明说的事了,现在自己开了后门,却又找借口来搪塞你,还全赖你头上,分明是仗着厂大,欺负咱们刺绣厂。”
……
这几个大姐的抱不平应该是有几分真意,毕竟于青青调走了,刺绣厂又会空出一个工作名额。她们就有机会替自家亲戚争取。
但这样的同情对于青青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她们每说一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