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香用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卫东哥,你为什么要跟我哥比。有食堂吃,不用自己做饭多好啊,你怎么这么傻,还要自己做。我哥要有食堂吃,他肯定不会做饭。”
被批很傻的岑卫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不是为了在她心里拉点印象分,他至于这么说吗?
结果不但没感动到她,让她对他改观,反而获得了一个你好傻的评价。
进屋拿东西的陈阳看到岑卫东吃瘪,心里乐坏了,故意附和说:“还是咱们家福香聪明,有食堂吃谁做饭啊,又不是闲得慌。”
闲得慌的岑卫东只想自闭,不想说话。
见他表情不大对,陈福香感觉是自己和哥哥的话让他不高兴了,赶紧说:“卫东哥,其实学做饭也不难的,你要真想学,回头我教你啊,我去年也不会,都是跟四奶奶和哥哥学的。”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岑卫东的心瞬间柔软成一片,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福香,你今天害怕吗?”
他现在想起来都还一阵后怕。
陈福香想摇头,可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这个小小的谎言始终说不出口,她眼睛里闪着泪花:“有点,他们好凶,还有他……他看着他们绑我,他都不说话,他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对比起外人来说,显然是陈老三这个父亲的出卖给她的心理伤害更大。
这一刻,岑卫东真是恨不得弄死陈老三。这种东西就不配为人父。
“好了,都过去了,别害怕,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去兰市,以后就再也不会见到他了。有卫东哥在,他以后不能再伤害你了。”岑卫东轻轻抚着她的背。
陈福香想起自己能去刺绣厂了,心情好了一些:“嗯,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卫东哥,我讨厌他。”
“好,咱们都讨厌他,不理他。”岑卫东耐心地哄她,既想让她把心里的不开心哭出来,但她真哭吧,他又看不下去,干脆转移了话题,“福香,听说过火车吗?”
陈福香摇头:“没有。”她就只见过自行车。
“火车是由一节一节车厢连在一块儿的,一辆火车能载几千人。咱们这次去兰市,就要从县里面坐火车,中间还要转一次车。”岑卫东向她描绘外面的世界。
陈福香听了,惊讶地瞪大眼:“几千个人,那火车得多大啊?”
“火车……”岑卫东继续说。
她越听越开心,两只眼睛特别亮,眼底充满了求知欲。
站在门外的陈阳见她心情变好,收起了眼底的阴霾,敲了敲门板:“等你亲自坐火车不就知道了?饭做好了,吃饭吧,肚子不饿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还都饿了。
陈福香赶紧叫岑卫东:“卫东哥,吃饭啦。”
“好。”岑卫东跟了出去。
走到堂屋,陈福香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瓷盆,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赶紧去把盆子端了起来:“哎呀,哥哥,我的面还没和,还能做馒头吗?”
“没做就改天做。”岑卫东安慰她。
陈福香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准备做馒头给你明天在路上吃的,现在肯定来不及了。”
岑卫东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福香这么希望卫东哥走啊?”
“不是啊,你自己说要走的啊。”陈福香眨了眨眼,这怎么能叫她希望他走呢。
“哈哈哈……”陈阳在一旁笑得乐不可支,还故意起哄,“对哦,岑卫东同志,我都忘了你明天要走呢,待会儿我给你煮几颗鸡蛋啊,明天就不送你了。”
也就他这个单纯的妹子看不出来,岑卫东病一好就跟开屏的孔雀一样,恨不得马上把她勾走,哪还舍得明天就走啊。
岑卫东黑着脸,干脆利落地说:“我暂时不走,回头跟福香一块儿去兰市。福香,兰市离大丘县很远,有一千多公里,你还没去过,找不到路,我给你带路。”
“这么远啊,好的,谢谢卫东哥。”陈福香的注意力全被一千多公里吸引走了。
陈阳看了岑卫东一眼,张开嘴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狡猾!
也就吃定他妹子单纯,心眼少。
岑卫东顺利拐到了送陈福香的机会,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三个人吃了一顿迟得几乎算晚饭的午饭。
吃过饭,太阳快下山了,晚上还呆这儿,村民得说闲话了,岑卫东站了起来:“我走了,今天福香受惊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咱们再商量去兰市的事。”
陈阳点头应好。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次去兰市,陈阳不打算让福香再回来了。他实在是厌恶极了陈老三,但又不能杀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福香远离他这个祸害。
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多,还要迁户口,肯定得花时间合计。
他把岑卫东送到门口,见四周没人,用力捶了岑卫东一拳:“福香还小,你悠着点,别吓着了她。”
岑卫东反省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为,好像是有点着急了,但他不着急能行吗?他要再不主动,依福香这没开窍的样子,他不知得等到猴年马月。
但陈阳不能得罪啊,不然肯定会给他使绊子。
“知道了,大哥。”岑卫东从善如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