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宴转脚到休息室的沙发里坐下。
沈知南接完电话,走过去坐下,叫人送了两杯热茶上来。
先开口的是顾惊宴,言简
意赅地问:“人呢?”
沈知南慢慢悠悠地品了口茶,紫砂茶杯握在手里,“霍西决。”
一张熟悉的脸,尘封在记忆力的脸,居然活生生地从他的女人脖颈间抬起,直直地注视着他。
“游戏开始了。”
沈知南想到余行洲的那句话,笑了出来:“惊宴,好久没有人敢这么招惹我了。”
顾惊宴:“不可能是霍西决,有多像?”
“我这么给你说。”沈知南放下茶杯,倾身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抖出一只递过去,“不是像,是一模一样。你玩过连连看么,那男人和霍西决撞在一起,就能抵消。”
是吗?
顾惊宴点燃了烟。
两人瞬间笼在青白烟雾里,烟味四散,如游鱼漫开。
沈知南抽烟时,姿态潦倒散漫,人已经彻底靠躺在沙发里,长腿大喇喇地舒展开,略微一动,换过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说:“如果不是你亲自取出霍西决的心脏,我都要以为,他没死。”
顾惊宴指间夹着烟,双肘落在双膝上,身体向前弯着,眉目阴沉可怖。
沉默良久后,顾惊宴问:“那男人已经出现在盛星晚的视线里了,对吗?或者说,已经成功解除到盛星晚了。”
“否则,你不会过问太多。”
沈知南懒洋洋地笑:“岂止是接触,可能睡一起了。”
顾惊宴长指微动,烟灰抖落在地,他盯着半明半灭的烟头,“查了么?”
刚问完,传来敲门声。
文哲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沈总,查到了。”
文哲到休息室,一看顾惊宴也在,表情严肃地喊一声:“顾教授。”
文哲怕这个男人。
那些所有不为人知的事,文哲都知道。
顾惊宴摁灭烟头,五指握紧,突出很分明的骨节,颜色是阴郁的病白。
他没看文哲,清冷地一个字,“念。”
文哲下意识地看向沈知南。
男人抬了下下巴,示意文哲念。
文哲翻开文件,“姬苏,27岁,西宁本地人。家庭背景简单,父亲早亡,现在只有一个卧病在床的母亲,急性白血病,正在准备手术。姬苏本人文化水平不高,高中辍学,后来混迹群演圈,现在也是,没什么大水花。”
“还有一个最新消息——
”
文哲停下,再次看向沈知南。
“继续说。”男人道。
文哲提了一口气,说:“剧组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盛小姐铁心要把姬苏塞进戏里,扮演男2号的角色。一开始周城本来不同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又同意了。”
听得顾惊宴和沈知南两人双双皱眉。
顾惊宴抬眼看向男人:“她恢复记忆了?”
沈知南摇头:“如果她恢复记忆,第一个人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那你也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了。”
顾惊宴扯松领口,眯眸道:“照我对盛星晚的了解,她不是那么容易会被男人近身的人。这个姬苏,不简单。”
说完,又看向沈知南,“紧张吗?”
“紧张?”沈知南重复这个词,笑了,“就算紧张也该是你,一个长得和霍西决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在宁城,霍东霓怎会无动于衷?”
霍家兄妹的感情,是出了名的好。
顾惊宴眉眼沉冷,他抬手,拿过文哲手里的文件,迅速翻阅。匆匆几眼看过后,说:“姬苏是吧?我倒要看看他能逼出几个女人来。”
沈知南:“还有姜思琪。她是霍西决从小到大的青梅,这次回国,也是冲着我们来的。”
啪嗒一下,顾惊宴将文件扔在桌上。
他抬眼看沈知南,两人目光对视,皆是阴鸷,他说:“她算什么东西?冲着我们来,拿什么冲着我们来?”
文哲额角有冷汗。
每次看沈总和顾惊宴凑在一起,总会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
沈知南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他淡淡扫过顾惊宴那张阴云遍布的脸,提醒道:“先别动姬苏,避免打草惊蛇。”
顾惊宴没吭声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手指在空气中划过,是一个捏手术刀的动作。
见人沉默,沈知南眉眼有正色:“我再说一遍,别动姬苏。”
顾惊宴也看向男人,冷笑:“你是怕盛星晚恢复记忆后,责怪于你吧?姬苏不是霍西决,我清楚,我不会伤及无辜。”
话一说完,沈知南立马明白,话锋直转:“你要杀了霍陈?”
顾惊宴还是没有回答,起身,高大的身形散着冷郁。
在顾惊宴踏出去的前一秒,沈知南叫住他,说:“你如果真的那么
做,纵使有一天霍东霓回来,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噢——”
顾惊宴冷冷淡淡的,没回头,就像那些所有不能回头的往事般。
顾惊宴到地下停车场时,发现自己那辆黑色保时捷被撞得变形,车头严重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