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盛星晚,看上去温温和和毫无锋芒,但是骨子里却是不近人情的倔强。
“小舅,我不会回去。”
“上车。”
“我拒绝。”
“上车!”
余行洲几乎是吼着让她上车,分贝不低,在夜里寂静的桃源居更显得突兀。
车灯打在两人身上,周围更显黑暗,看不清东西。
盛星晚只能把视线放在余行洲脸上,她看见他额角爆出的青筋,和双眼布着的几道红血丝。
看来余行洲这个年,过得并不好。
光线里,她的脸孔美丽,但也是冷情的,“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回去,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愿意承担后果。至于沈知南,他对我好,我就接受,他对我坏,我也接受。”
她接受在这范围内的所有可能性。
并且,
永不反悔。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车灯徐徐打过来,和蓝色宝马的车灯交叉在一起。
余行洲失去耐性,他走去拉开副驾驶的门,在走回来将人一把打横抱起,“必须和我回去。”
“小舅!”
盛星晚在挣扎,但是也被格外强制地塞到副驾驶里,被系上安全带。
嘭一声关车门的声音后,车门被锁死。
黑色宾利缓缓驶停。
刚刚那一幕,已经尽落在沈知南的视线里,他不激动,很平静地看一眼腕表,喊了声:“文哲。”
文哲几乎是冲下去的。
在余行洲上车前,文哲先一步拦在他身前,面上是公式化的皮笑肉不笑,“这位先生,请问您这是几个意思?”
从沈知南的眼皮子底下抢人?
这能让他成?
那沈知南三个字就是个笑话。
余行洲早就耐心尽失,面上没有好脸色给文哲看,只皱着眉说:“让开。”
第40章
现场的□□味浓重,空气也沉寂下去。
文哲始终不肯退让半步, 僵持着, 导致余行洲也无法上车。
沈知南长腿迈下车, 不疾不徐地走到蓝色宝马副驾旁边拉开车门,看着已经怔在那里的女子。
盛星晚神思未定,抬眸看着月色下英俊的男人, 他的眸色深深,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
他挑眉:“不下车?”
下车时,沈知南伸手直接扯掉她肩上的外套,扔在副驾上,神色是看不透的清冷。
后来才知道, 原来沈知南的女人,不允许沾染上他人的气息, 那是一种侮辱,是对沈知南的侮辱。
他亲自脱下黑风衣, 抖了两下, 然后将她整个一把裹住后拥进怀里, 抱着。
这些举动,任何的细微末节,都是当着余行洲的面。
余行洲今年三十, 比沈知南要要大上三岁, 但不知为何,此时两人对立而站,气场无端弱下去, 周遭都弥漫开独属于沈知南的气息。
那气息凛冽、迫人,带着绝对的强势。
沈知南的手臂是搭在女子肩上的,他在月色里眯眸浅笑,“余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还是请回吧。”
不喜的人,连最基本的客套话沈知南都不会说,直接赶人,当然他也有这个资本。
余行洲的腮帮咬得很紧,字字顿道:“星晚是我侄女,也是盛家人,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
如闻笑诞般,沈知南唇角讥嘲很深,“那盛柏怎么不亲自来找我要女儿,而是你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外姓亲戚来?”
在男人怀里的盛星晚,无奈抬手扶额,她本不想事情落到现在这个局面的。
余行洲的坚持令人匪夷所思,他直接越过文哲,走到两人跟前来,下一秒就要直接抢人似的。
但他没有,还是站在那里沉着脸说:“沈知南,请你别耽误我们星晚,她不是你那些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
玩弄。
她最近总听见这词。
沈知南面无波痕,唇畔笑意深深,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满怀痞意地打量,双眼直直看着她:
“晚晚这么好看,哪怕不是我,也会有别的男人来耽误她,那还是我来吧。”
“......”
盛星晚也不喜欢耽误
这个词。
余行洲却在听过后,彻底阴沉下脸,双唇崩成一条直线,下颌的弧度也透着不悦。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沉吟片刻后,余行洲一改阴沉,反而有些玩味地看着男人:“沈知南,听说你花名在外私生活极不检点,那你是会给星晚什么呢,娶他做名副其实的沈太太?”
问得太过犀利。
盛星晚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竟下意识地去看拥着自己的男人,看到的是他分明喉结和流畅颌骨。
那一瞬间,是期待?
她不知道。
以她现在的角度,是看不到那双湛深黑眸的,能捕捉到的是看他喉结滚了滚,然后滚出一声笑,极漫不经心地低笑。
他说:“就算我不娶她,也轮不到你这个做小舅的来娶,你觉得呢?”
问题犀利,回答更犀利。
像是一把锋刃,准确地刺进余行洲的心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