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她得罪了沈先生!”
“???”
立马有人围拢过去,想要好好听听所谓的得罪沈先生,是怎样个得罪法儿。
盛星晚抬着目光从旁经过,连眼风都没有扔一个,没走两步就感受到有道压人的视线正注视着自己,她转脸看去。
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眼角蓝痣。
沈知南穿一身黑西装,修身挺拔地在人群正中央,手执一杯香槟正勾着唇遥遥看着她,他周围多名老总模样的中年男人都舔着笑和他说着话,他微微偏首好像听的认真,但那双深眸里只映着她的脸。
连目光里,都满是轻佻。
蓦地想到被他压在墙上逼吻的场景,脸上瞬热。
沈知南朝她举杯,微微挑了一下眉,就那么一下子骨子里的痞气全都跑出来,她又想到了斯文败类这词。
顺着他男人暗示般一个动作,周围几名老总全部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一见是她,难免眉头都不约而同的皱了起来。
其中一人,试探性地开口:“沈先生,我听说那个盛家二小姐得罪您了?那她可摊上麻烦事儿了,要紧吗?”
沈知南挽着薄唇,低垂眉眼轻晃着酒杯,好一会儿后漫不经心地淡笑着:“不太要紧,但也不太令我舒服。”
老总们面面相觑,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寻味表情。
他轻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足以令在场所有人对她敬而远之。
得罪谁,都不要得罪沈知南。
他会笑着,用最温柔得体的方式,送你去地狱。
明亮灯光下的盛星晚白得发光,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不再看那男人,转头抬步朝另一道白色西装的身影走去。
沈知南的目光捕捉着一切,看着那道曼丽身姿往林殊胜的方向去了,他又笑了,笑意里写满讥诮嘲讽。
林殊胜正忙着应付上流社会那一套,与几人谈笑风生,几人看到他的身后面色就变了变,道了声失陪就一同走了。
林殊胜满脸疑惑地回头,就看见黑裙白肤美得惊艳的女人,“星晚,你没说过你会来阿。”
订婚两年来,每一次见这个未婚妻,都会被她惊艳,她是人群女人中最美的那个,没有之一,永远万众瞩目。
盛星晚浅弯唇角,正好有侍者端着托盘从面前经过,她拿过一杯香槟放在绯红唇边,没喝,只轻轻问一句:“殊胜,你会帮我吗?”
林殊胜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斯文秀儒的脸上是不明所以:“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妈死了。”
“阿。”
林殊胜是真不知道这事儿。
他低讶一声,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关怀地去握住盛星晚空余的那只手,道:“你没事吧,还有你脸怎么回事?”
昨晚被手杖打出的那道红痕用强力遮瑕都掩不住,盛星晚只轻描淡写地说:“盛柏打的,他不同意我妈葬进家族墓园,所以——”
拖长的尾音,勾起男人的好奇心,他跟着她重复:“所以?”
“所以我被逐出盛家了。”
盛星晚说得倒是轻巧,却没有发现林殊胜的面部表情变化得多么精彩,他知道未婚妻的生母是小三,但是她还是实打实的盛家人,是盛家娇养出的二小姐,但是现在她居然置气离开盛家?
“......”
盛星晚微微抬着下巴,颈线流畅优美,她慢饮一口香槟后去看错愕无比的男人:“我母亲必须要葬家族墓园。”
林殊胜那一刻的心情是复杂,他缓了缓,试探性地反问:“那你以后还会回去么,星晚。”
她轻垂长睫,自嘲地笑笑:“不回了吧。”
有什么好回头的。
人的身体永远比内心诚实,听到这回答的林殊胜竟不由主地后退一小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来,他佯装平静:“星晚,我——”
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不知怎的,盛星晚的耳边倏地就回荡起那男人的低低笑声——【一场企业联姻罢了。】
如果她不再是盛家二小姐,无身家无背景,那林殊胜还会站在她这边吗?
带着这个疑问,她没有再开口,而是平静地注视着林殊胜,看看他到底准备回答。
然而,
没等到回答,等到一阵风。
室内哪里来的风?
与风一同灌进的,还有无数张高清照片,纷纷洒洒从会场正上方处被人抛下,数量骤多,密集下落,坠到名流们的盘中、脚边、衣襟上。
其中一张,相片一角正好卡落在盛星晚的香槟杯里。
还好没沾上酒。
盛星晚与众多人一样,从杯中抽出照片,翻过来一看,视线就凝住了,照片背景是酒店的房间,窗帘只拉到一半,那对拥吻的男女尺度很大,香艳四溢,哪怕只能看见半边脸都知道两人是谁。
不是她的未婚夫是谁?
不是她的亲姐姐是谁?
林殊胜和盛可雨,想到这里,她的唇角挽出弧度,寸寸都是讥诮。
真狗血。
盛星晚心里暗忖一句,然后用嫩白手指掐着照片,一转,直接把那照片送到林殊胜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