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彻并无深入探讨的意思,只冷淡睨他:“不管你怎么想,记得闭好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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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这日,李凤鸣进宫接受皇后教导。
在宫门外的白玉桥前下马车时,却意外遇见也今日进宫的闻音。
其实并不止闻音。
此刻白玉桥前热闹非凡,停着不少马车与轿子。
雍京城内大半有头有脸的命妇及贵女都来了,大家都精心盛装,场面可谓衣香鬓影,极为养眼。
虽说萧明彻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开府亲王,但因不受齐帝爱重,他在朝中的地位有些尴尬。
齐国女子婚后就是个妻凭夫贵,萧明彻如此,李凤鸣当然不会太受追捧。
各家命妇贵女认出李凤鸣身份,也只是上前简单行礼问好。
之后便各自退开,异口同声请她先行上桥,并无簇拥攀谈之意。
李凤鸣非但不在意,反而心情愉悦,看她们每个人都像是看着行走的金锭——
她鼻子灵光,接连从好些人身上都嗅到了熟悉的香粉或脂膏气味。
由此可见这些都是她的大主顾。她对主顾怎么会有怨言?
李凤鸣按捺住心中的喜悦,与闻夫人低声打了招呼,便带着闻音走在众人之前。
上了白玉桥,李凤鸣边走边小声向闻音发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在今日进宫?”
闻音闷闷哼了一声,挽紧她的手臂。
“皇后昨日突然命人传令,说凡是家中有女儿年过十五、尚无婚约者,今日就要带进中宫去觐见。”
“难怪我没得到风声,”李凤鸣点点头,又问,“为着什么事要各家未婚小姑娘都入宫觐见?不会是皇后突发奇想,要帮这么多人牵红线吧?”
齐国皇后又不干政,除了这个,李凤鸣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谁知道?昨日来传令的人并未细说,”闻音苦笑嗤鼻,“若皇后真要替大家牵红线,我母亲倒是巴不得呢。”
在成年的标准上,齐国与魏国不同。
魏人无论男女,都是满十六岁被视为成年;而齐人则是以男十六、女十五为成年。
出身高门的魏国姑娘很少在刚成年就成亲的,因为十六七岁正是求学、考官之类的关键时刻,没闲工夫在这节骨眼上谈婚论嫁。
齐女则不同。
她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嫁人,所以十五六岁成婚的居多。
闻音只比李凤鸣小一岁多,今年年底就该满十九。她在齐国算是大龄姑娘,闻夫人当然着急。
李凤鸣笑眼斜睨她,有些好奇:“闻夫人有什么好急的?以你的家门出身,就算家中疼爱,打算多留你几年,想必也早为你订好婚约了吧?”
“你没听说过我的事?”闻音诧异。
“我在雍京城就你一个朋友。这种闺阁私事,若你不告诉我,我上哪里去听说?”
李凤鸣想了想,诚恳道:“你也别太勉强,不愿说就不说。”
“又不是什么秘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闻音态度倒是大方,略凑近她耳畔,压着嗓笑。
“我十四岁那年,皇后曾与我母亲谈过,想让我做太子侧妃。后来淑贵妃在陛下面前使了点小手段,成功搅黄了。”
太子为皇后所出,淑贵妃又是恒王生母。
太子和恒王一向不对付,淑贵妃怎么会眼看着闻家成为太子的助力?
闻家是书香世家,闻音的父亲闻泽玘又是当朝大学士,她表姐还是恒王妃。
这般家世,寻常门户没胆凑上去攀姻亲。而与闻家门当户对者,哪家又会是省油的灯?
人精们只要想想闻音是险些成为太子侧妃的姑娘,就不得不有所顾忌。
于是闻音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莫名其妙耽搁至今。
“当初在行宫,恒王妃带你同去,太子妃看着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心里还嘀咕呢。”
李凤鸣拍了怕闻音的手背,眉梢轻扬。
“算一算,太子比你年长将近六七岁,错过也不可惜。”
“当然不可惜。”闻音略抬下巴,羞涩欢喜的笑容里藏着几分神秘。
李凤鸣恍然大悟:“心里有人?”
“不告诉你。”闻音小脸一红,推着她上了入宫的步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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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今日该是皇后教导各位皇嗣的妃子们,但她既将各家未婚姑娘都召进宫,显然后者才是今日重头戏。
见礼完毕,皇后虚虚强调了几句妇德妇容之类,便带着众人往御花园观莲池。
这时节,小荷才露尖角,但莲叶接天,倒确是有景可赏。
观莲池正中有四面通透的开阔广亭,三十余人在其间列席也只是稍打挤些,并不觉局促。
“淮王妃,来,坐本宫这里。”皇后笑意慈蔼,将李凤鸣唤到自己身侧共席。
在场许多人都有些诧异——
太子妃今日抱恙没能来觐见皇后,可两位太子侧妃、太子昭训都在,怎么就轮到淮王妃得皇后抬爱了?
别人想不明白,李凤鸣却心知肚明。
当初在滴翠山行宫那个大雪天,她为替萧明彻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