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影卫奉萧明之之命, 扮做商人混进宾客里保护谢澜安全,尽管知道他是装的, 看着他火热的视线还是一阵不爽。
再看, 他非要到将军面前告上一状……
徐拓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一边劝酒,一边担起了解说之职, 在位子上大呼小叫,“百闻不如一见,我早就听说雪女姑娘色艺双绝,如今看来, 果真妙哉!”
荼姬朝众人福了福身, 走进高台上特意辟出的房间, 抚琴而歌, 声音低柔缥缈, 藏着心事, 如眷侣间最温柔的呢喃低语,听得人如痴如醉。
纱幔的设计也饱含心机, 帘幕轻薄透光, 虽看不清长相, 荼姬曼妙的身形,与抚琴时跃动的纤纤玉手映在上面,更添幻想。
将神秘玩到了极致。
一曲毕,掌声雷动, 荼姬再施一礼, 掐着嗓音开口,“感谢各位公子捧场。”
那晚见过的胖掌柜笑眯眯走了出来,“今日是雪女姑娘生辰, 诸位有一炷香的时间准备,若能讨佳人欢心,今日花费的银两,不但全记在我祝某头上,雪女姑娘一整日的时间也供你支配了。”
谢澜暗自挑眉,荼姬一心为乌竺,当真豁得出去,只是不知他那好哥哥知晓今日之事,又如何做想?
“哗——”
人群瞬间炸了锅,不少衣着富贵的公子哥立刻吩咐小厮离开,亲自上阵的也不在少数,或取或买,总之要带着贵重物品回来。
如此一来,纹丝不动的谢澜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徐拓是拱火的一把好手,身体前倾,打量着他的表情,明知故问,“越兄不心动吗?俗话说礼轻情意重,我看你挺喜欢她的,哪怕备点薄礼,讨佳人一笑也好啊。”
见谢澜黑着脸不说话,又道,“莫非越兄囊中羞涩……嘶,这萧将军竟抠门至此,也不肯给你点银子花花?”
此言一出,谢澜的脸已是黑如锅底,色厉内荏的斥道,“闭嘴!”
徐拓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作势打了自己两下,“难不成越兄……是夫管严?”
这样热闹的场合怎能少得了影十一,他坐在领桌,闻言呛了口茶水,乐得直拍影十二大腿。
后者忍无可忍,一把攥住他的手,低声警告,“老实点。”
徐拓自是注意到了,但在他眼中,旁人的嘲笑皆可用来刺激这样一个外强中干的男人。
他幽幽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枚锦盒,打开后是一枚剔透的玉簪,质地上乘,“越兄若不嫌弃,我这恰有一物可赠,也算成全一段佳话,日后你发达了,折成银子还我就是。”
一番你来我往的拉锯战后,谢澜接过锦盒,呈给了胖掌柜。
时间一到,荼姬装模作样的挑选一番,好巧不巧的择中那枚碧玉簪,又说了段肉麻至极的场面话,“小女子无依无靠,惟愿有一知心人,日日为我绾发罢了……”
谢澜装作惊喜的样子,实际和在场的影卫一样,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荼姬笑意盈盈走下台,满面娇羞,一双青色的眸子隔着薄纱,一个劲儿盯着谢澜瞧。
一干宾客嫉妒者有之,起哄者有之,懊悔者亦有之。
实际上,荼姬这会儿也在心里骂娘。谢澜易容后的相貌担得起不堪入目四个字,萧明之生的也算俊俏,又有权有势,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至于找这么个孬货?
对着这张脸,她打好的腹稿当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越霜奇道,【小谢,你被嫌弃了。】
这还是它家宿主第一次遭遇这种事,其稀罕程度不亚于发现新大陆。
谢澜无奈,【差不多得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话我。】
顶着无数人艳羡的目光,荼姬亲自替谢澜斟了杯酒,深情款款,“公子可愿同小女子共度良宵?”
周遭人看谢澜的眼神顿时锐利了十倍不止,刀子似的刮在身上。
有那急性儿的,直接站起来阻止道,“姑娘何必执着于一人,照我看,在座的公子少爷,哪个不比他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啊!”
吁声四起,男人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坐下,“笑什么笑……”
众人难以察觉的地方,荼姬娇艳的脸上满是轻蔑,在她眼中,大燕百姓,包括这些肯为她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和草场上待宰的牛羊没有任何区别。
她正欲打圆场,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三竹里的正门外。
下一刻,一大队身着甲胄的士兵迅速涌了进来,呈包抄之势将酒楼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之人气势凛然,赫然是影一。
他环视四周,冷声吐出三个字,“给我搜!”
变故陡生,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众宾客面面相觑,待在位子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荼姬跟胖老板心里有鬼,见状难免心慌,后者急忙迎上前,客客气气的问,“几位官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见影一不理,再度解释道,“官爷,小的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不知哪儿得罪了您,要如此兴师动众?”
“我等接到消息,称此地藏有朝廷要犯,事关重大,还请诸位配合一二,等搜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