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拍了拍他冰凉的手背。
凤归晚温声的安抚道:“莫要着急,或许你的家人不是镇子上的,到时候再慢慢打探,总会找到的。”
他的嗓音不慢不缓,温润得如同捞起一汪泉水,不自觉让人心安。
赵无眠点头,眼中的失落被缓缓敛去只剩下沉默。
凤归晚安抚住他,想了想,又试探着向车夫打量着更重要的事情。
“双泉镇的事您都了如指掌,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二十几年前那件事情。”
“哪个?”
凤归晚压低声音:“妖兽蛟龙。”
“这我当然知道,我当年还算半个见证人,你算是问对人了……”车夫得意洋洋,一边架着马车,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娓娓道来。
“二十几年前双泉镇遇到了百年一遇的大旱。双泉镇的百姓民不聊生,无奈之下,便请了虞山派修士作法求河神降雨,可河神没请到,却请到了一条妖蛟。妖蛟虽然润泽田地,却妖性不改,在双泉镇兴风作浪了好几年。镇民无奈,又将虞山派修士给请了来。那些修士自知无力击杀蛟龙,便让镇中女子献祭,以求平息灾难……”
“献祭?”
听到这,凤归晚明显一愣,这种一听就是邪门歪道的法子,明门正派很少有修士用。
他问:“是自愿的?”
“当然不是,这种事怎么会有人自愿。”车夫摇头道:“大伙自然都不愿意,谁舍得自己家养大的女儿活生生去喂妖。”
凤归晚松了一口气道:“那这事没成对吧?”
“成了。”车夫摇摇头继续道:“自己家的女儿自然舍不得,不是自家的却舍得。
早些年外地一姓徐的人卖女儿,镇上林家便把那个叫徐长烟的女孩当童养媳养着,准备成年之后给自己的儿子当老婆。
当时因为镇子上的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献祭,便想了法子,谁家出了人,便可获得镇上每家每户出的三两银子做补偿。
为了这几百两银子,林家便把她推了出去。”
车夫叹了一口气:“那徐长烟也是个可怜人,听人说献祭那天浑身涂满血液绑在十字架上,惨叫了大半夜……”
凤归晚听的胸口有些闷,他抿着唇试探着问:“能想得出活人献祭这种方法,这虞山修士倒是作风清奇。”
“那是,”车夫只以为他在夸赞那些修士,立时接话道:“他们仙风道骨,法术高超,平日可是一心为民,常常下山斩妖除魔,保这一方平安,献祭这事也是逼不得已。”
凤归晚冷哼了一声,又问:“后来呢?”
车夫接着道:“可好景不长,安份了一阵子的蛟龙继续兴风作浪,甚至变本加厉,村民只得又将修士给请了来……”
两小孩听得津津有味,凤归晚却在沉思,车夫说的和爷爷说的倒也没什么出入,只是更加详细一些。
毕竟,爷爷可没说过活人祭祀。
车夫健谈,消息又灵通,几人这一路有说有话,连坐马车都显得不那么枯燥乏味了。
时间过得飞快,几人寅时便到了双泉镇中。
镇里有两股泉眼,泉水孱孱不休,湛蓝清澈,却深不见底,这也是双泉镇镇名的由来。
传闻这两股泉眼,连通着那奔腾的墨江,除了二十几年前蛟龙作祟,近千年来都不曾干涸过。
镇子的人们把泉眼拓宽,用大理石彻出三个几丈宽的长池子,第一个池子给人喝水做饭,第二个池子洗衣洗菜,第三个池子挑水淋地……
今日终于放了晴,池岸两边能见不少妇人把存了几日的衣袍拿出来清洗,此时夕阳快西下了,却还挺热闹,池子边喧哗声不断。
马车从池子边缓缓行过,刚说在兴头上的马夫,却低下头来悄悄的对凤归晚道:“小兄弟,你想要知道更多蛟龙的八卦,不如就租住在这边。这双泉镇的妇人都在这里清洗衣服,什么八卦都有,你想好要做什么样的住处,我帮你去谈价格,这里的人我都熟。”
凤归晚点头,他人生地不熟,手里余钱也不多,原本是准备慢慢的找,可车夫却是个热心肠的人,因为常来镇子里送货,与镇子中的人交好,对这里又熟。
凤归晚是相信他的,不由缓缓道:“稍微便宜一点的。”
“便宜的?”车夫沉思片刻,道:“这附近倒是有一个地方,又便宜又大,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因为挨着曾经的蛟神庙。”
当初蛟龙也护佑了双泉镇一段时间,所以镇民给他立了庙渡了金身,但吃人事件之后,村民便砸了他的庙,毁了他的金身,连他庙旁边的房子都被人嫌晦气,没有人再愿意租住。
凤归晚听完,无所谓道:“我不嫌弃。”
“行,那我去帮你谈。”
车夫下了车,找了人,很快便与人谈妥了,租好了住处。
住处不远,就在这泉眼附近,站在家门口都能看见这个泉眼。
凤归晚带着杨细和两小孩去看了,地方挺大,三室两厅,还带个大院子,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棵结了果子的枇杷树。
屋里家具床铺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便宜。
除了旁边那个废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