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晏柔月对广通银号印子钱那些事也是记得清清楚楚。
此刻便算行善了,提前送给姑姑晏澜这个大礼,一一挑明白:“您不知道乔五爷是跟开元赌坊勾结的么?万一闹出案子卷款跑了呢?广通银号私通盐商的消息,听说了吗?”
她轻轻柔柔的声音每多问一声,晏澜的脸色就多惨败一分——印子钱、挪公账、勾结赌坊、私通盐商……每一件都是要命的!
“你家的事情,我们不管。”晏宸也没听过女儿刚才讲的那些事,不过他回京以来公务太忙,一时也先顾不上过问这些谭家糟烂事。
转身探手提了谭邺便向前一推按在地上:“但今天谋害我女儿的事情,府上必须有个交代!”
“二哥你要什么交代?邺哥儿是你亲外甥,”晏澜已经没有先前的气势,便又转回了起初的哀哭嚎啕,直接坐在地上,搂着儿子哭道,“他不过就是喜欢阿柔,也没真成了什么事,你们还要怎么样,就算我是个没脸的,哪怕看看老太太,想想宫里的贵人……”
“姑母,您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晏柔月看着晏澜这个做派,知道父亲和兄长终究不好过去拉扯分辨,也上前一步,微笑道,“您知道今日我们是怎么捆着您儿子进城门的吗?我们携带‘人犯’进城,北城兵马司是备案了的。”
顿一顿,眼看晏澜再次惊愕之中暂停了哭嚎,晏柔月的微笑里带了冷意:“您再夹缠不清、撒泼抵赖,我就将这案子送到昭正司。反正我不下手,您也会糟污我的名声,那我还不如自己报案,有您儿子的事,您自己偷盗婆家财物放印子钱的事,我还是先直接断送你们一家子,怎么样?”
晏澜这次真的是要晕过去了,身为兴国公府唯一的姑奶奶,自小父母娇宠,到了谭家做长媳管家理事,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威胁挤兑?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竟是一阵阵发寒,直觉觉得眼前这个年少娇美,此刻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小侄女,或许真会说到做到。
“呜呜——”谭邺又哼哼了两声,实在是捆得身上太疼,眼泪都飞了出来。
便在此时,又有一个谭家管事的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夫人!夫人!昭,昭,昭正司陈统领上门拜访……”
众人自然都望了过去,那管事身后大步前来的,正是公服佩刀的陈越。
显然是管事根本不敢让陈越在门上等,直接领着往花厅这边过来。
毕竟是三阎王的衙门,惠王的人!
“奉惠王殿下钧令,过来与府上知会。”陈越大步进了花厅,先向晏宸并晏恩霖、晏柔月行礼,随即才平平望向谭家众人,“令郎昨日在北城门外殴伤中人,盗窃财物,攀诬重臣,冒犯宗室。”
这一串罪名爆出来,便如半空里猛然爆了一串焦雷,谭家众人皆惊呆了。
陈越又看了一眼半死不活、惊惧不已的谭邺,续道:“惠王殿下念在谭老侍郎生前勤政恭谨,昨日没有即刻拘押令郎,给他多半日与家人相见。现在时辰已到,本官过来提人。对于惠王殿下的宽限——”
再次停顿一息,望向瑟瑟发抖的晏澜与谭闾谭邺一家人:“你们可以谢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