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不会放手了,叹了口气,“这样吧,我也可以留在这里,但与你不再是什么情人关系,你当我是个员工也可以,陌生人也可以,反正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
他明显松了口气,一口应下,“好。”
她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我不会再住在你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海心尽量避免与美少年皇帝和黛纱公主相遇,将大量时间花在了藏书室。她仍然在上课,只是将上课地点改在极偏的庭院后面的小房间,那也是她的最新房间——她强烈要求的僻静场所。
美少年皇帝和人鱼公主黛纱大婚的那天,举国同庆。
她喝得大醉酩酊,在老板娘的旅馆里发酒疯。
“他爱我?他不爱我?我是不是很没用,每一世都重复同样的错误,总在他的婚礼上不是喝醉就是流泪有意思吗?”
许久不见,再见就是她大发酒疯的模样,老板娘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哎哟,你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吧?”
“我没醉,我没醉……”她爬到桌子上跳舞,挥手大叫。
老板娘被吓懵了,连着哎哟,“你别摔下来了。”
束手无策的老板娘只能找来了另外一个老熟人——公学的学监。学监用了最大力气把她拖进浴室,用淋浴头浇她的全身,她趴在浴池地砖上痛哭流涕,大哭不止……
老板娘吓得说话结巴,“她、她……是怎么了?”
学监冷静地用淋浴头继续洒水,“可能被情夫给甩了。”
“啊,哪来的情夫?”
“一个有钱的老头子。”
老板娘忽然想起那天从飞鹰上跳下一个人去追海心的情景,远远看去像个少年啊,不像老头子啊,她斜睨了学监一眼。
被热水浇淋了半个小时,海心的哭声才渐渐停止。老板娘和学监合力把她拖到床上,换上干净衣物,看着她睡着才松了口气。
一夜过去,天还没亮,一直未合眼老板娘发现门前出现了一辆华贵精美的四轮马车。
看那精工雕作还有车身的图纹,老板娘一惊,这其码是公爵级别的马车。
老板娘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真如学监所说是个有钱的老头子?可那天看到的少年又是谁?
老板娘越想越奇怪,又看了看熟睡的海心—眼,改天问问她吧。
海心睡到中午才起来,老板娘神秘兮兮地指向窗外的贵气马车,“天还没亮就在这里了。”
海心冷笑着披上外袍后又穿上鞋,头发也没梳就出了门外。
让老板娘惊奇的是,海心没有上马车,而是朝前方快步走远。而那辆马车却像小媳妇似的慢吞吞跟在后面,离海心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像是生怕惊扰到她一样。
老板娘更加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婚礼结束后,美少年皇帝要回帝奥斯,海心听说后暗松口气,总算不用再见到他了。
可刚从藏书室回到房间,就看到两三个侍女正在帮她清理行装。
“你们在干什么?”她慌张地问。
“为您收拾行李啊。”为首侍女疑惑不解。
“为什么要收拾我的行李?”
“陛下后日就要回帝奥斯,我们提前来帮您收拾一下。”
“你们怕不是弄错了吧?我又不去帝奥斯。”
几个侍女只是笑,再不回答,但依旧为她整理行装。
但她抱着侥幸心理,仍以为是几个侍女搞错了,继续去上课。
授课老师这次却什么也没讲,而是给她开了书单,“这些书够您看很久了,等您下次再来提塔尔时,我们可以讨论一下书里的内容。”
她愣住了。
她没去找美少年皇帝,不想跟他说话。话说,他们已经一个月没说话了。他实践了他的诺言,没有来缠她。
启程那日,天刚蒙蒙亮,海心就被两个侍女叫醒。
迷迷糊糊地洗漱穿衣后,她便被侍女带出房门。
王宫大门前已聚集大批将领和卫兵,黑压压的一大片。
海心被带到一辆华贵精致的黑色马车前,侍女小心翼翼说:“王说他不会与您说话,请您放心上车。”
“如果我不上呢?”海心冷道。
侍女不慌不忙地回答:“王说他会把您扛上去。”
是扛,还不是抱。海心不想自己像袋大米一样被人扛在肩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车。
身穿贵气镶金边袍子的美少年皇帝慵懒地微闭双眼,没有看她。
她坐在另一边,扭过头,也没看他。
太阳出来了,大军队伍很快启动,缓缓向前,很快出了王宫的领域。
就快临进城门时,海心突然想起还没向老板娘和学监道别,身子动了一下。对面的美少年皇帝也微动一下,似要睁眼,但还是没睁开。
算了,以后写信给她们吧,海心想。
高大巍峨的城门前,人头攒动,人鱼公主黛纱头戴王妃的王冠,身穿一袭浅紫华贵长裙,被众卫簇拥着来到马车前。
美少年皇帝下了车,与黛纱公主亲密拥抱,又吻了下她的脸颊,才与她携手走上高高城墙,围观的人们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