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仇家搞的鬼?
听见这个答案, 你的心里先是微微一怔。
随后想到那家伙的诅咒类念能力应该对很多人使用过,这么说的话他会有很多仇家也不例外。
在你思考的时候,库洛洛的唇角仍然挂着浅淡的笑意, 继续补充:“通过排查监控,发现那个人在进入赌场后就离奇失踪,但里面的人都说自己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又消失的。”
当初在侠客用钱将袭击除念师的风波平息下来后,身为负责人的西里奥率先对这事展开调查。
奇怪的是, 明明监控显示诅咒师进入赌场,调查一番后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是最异常的地方。
“不过当时同在赌场里的还有他最大的仇家,并且在醉后大肆宣扬自己会进行怎样的报复, 后续也证实那个人的确拥有相应的实力。”
最大的仇家是真的, 大肆宣扬也是真的。
但在询问真相的时候, 那个人矢口否认, 并说自己的念能力暂时还在开发阶段, 不可能冒着暴露能力的风险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经过调查, 证明他说的是事实,西里奥就把人放走了, 继续寻找真正的凶手,可惜一无所获。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这只是库洛洛随意讲的一段没意义的过去。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杀掉诅咒念能力者的仇家就是这段话里那名最大的仇家。
只是在不经意间添加少许隐秘的暗示。
“这样啊。”你看着青年平静的神色,点点头,没有多想,跟着他的逻辑跑,“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他们挑的时间也太巧了。”
库洛洛的瞳色黑如浓墨:“恩。”
他的身形颀长, 不疾不徐地站在风里时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平静道:“的确太巧了。”
你回过头,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身体。
那股将你和这具身体牵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仍然存在,如果试图松开手,内心就会涌出一股难过的情绪,甚至还有灵魂被轻轻拉扯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想不明白缘由,但你并没有感受到恶意。
于是你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一点,就像是要与这具身体彻底建立起深刻的联系。
沉吟半晌,你忽然问库洛洛:“为什么呢?”
你的另一只手轻轻拨弄那支娇艳欲滴的紫萤香兰,淡紫到幽紫的渐变在阴沉的天气里格外明显。
“为什么要把这具身体留下来?”
“……”
纯白的衬衫随着冰凉的风微微摆动起来,库洛洛脸上游刃有余的笑容微敛,眸光暗沉,恍然间眼底仿佛酝酿着黑不见底的深渊。
但仔细一看,里面又什么也没有。
只是很平常的黑黢黢的瞳孔,眼底缀着几颗微弱的光点,隐然显现出一种堪称诡谲的神采。
他稍稍抬起手,掩住自己的脸:“嗯……”
细密如鸦羽的长睫微阖,露出半片晦暗眸色,声音却出乎预料地放得很轻:“关于这个……”
几秒后,黑发青年说:“其实,我不记得了。”
在这片视野尽头的密林里,树影簌簌摇曳。
风中隐约捎来熟悉的尘土气息,呼吸间充斥着冰冷与腐朽,像极了流星街贫瘠土地的味道。
“时间过去太久了。”
他仰脸看着灰蒙蒙的天,而后微微歪头,额前的碎发顺着重力垂落下来,触碰到他的眼角,发梢的罅隙间窥得半分困惑的神色。
“我好像已经忘记当初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看着库洛洛,良久,遗憾道:“这样啊。”
虽然对他当时的想法很好奇,但对他来说的确已经过去很久,不记得也很正常,“那就算了吧。”
此刻,将你和这具身体牵扯在一起的无形力量终于逐渐消失,你慢慢松握住“自己”的手。
但哪怕你现在并没有再和这具身体接触,依旧能感受到你们之间存在的难以言喻的联系。
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你若有所思地合上棺材,对库洛洛说:“我们回去吧,侠客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闻言,黑发青年召唤出盗贼秘笈,书页哗啦哗啦疯狂翻动起来,最后停在后几页,瞬间就把棺材收回去,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单音节。
“嗯。”
途中,你注意到库洛洛额头上没再缠着绷带,而是纹着一枚等臂十字架。在亮处是深黑色,但在光线暗淡的地方又呈现出幽邃的蓝紫色。
你的目光引来青年的注意,他朝你投来视线,你顺势好奇地问出口:“纹的那个,是信仰吗?”
“信仰?”
这个词惹得库洛洛沉吟片刻,说:“不是。”
他的食指微屈,抵住下颌,唇角似乎勾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兴趣。不过那种愿意为其奉献全部的想法倒也很有意思……”
又出现了,库洛洛式的回答。听起来仿佛解释了自己的想法,其实细细思考就会发现他说的东西和你问的基本没什么关系。
看着青年陷入沉思,你竟有种莫名的熟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