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苟绪平正在背书,一听动静,头也没转地从书包里摸出作业本,双手捧着颠颠地跑到后排:“童哥你先抄!”
童凉敲敲包子:“吃吗?”
“不了,我吃过了。”
童凉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班里人数是单数,得益于入学时还个恶名远扬的校霸,没人敢跟他同宿和同桌。
不过这样挺好,他可以把腿翘到旁边凳子上,假装自己有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嗯,像两米八的大长腿。
童凉左手捏着包子,吃东西比较斯文,格外注意包子馅和汤汁没撒到作业本上,右手抄作业的速度就快了。
苟绪平怀疑自己看一百次也只有肃然起敬的份:“童哥你这字写的真好看。”
“嗯。”童凉用虎牙咬开豆浆袋,边喝边抄。
他的字工整好看,哪怕是写字速度飞快,字体却不见缭乱。
而且不同于常见字帖的字体,他的字有些圆润,尤其是边边角角,少了规矩的弧度,反倒显得赏心悦目。
“童哥!你的煎饼果子!”后门砰地被人踹开,汪一旭小跑进来,把滚烫的煎饼果子放到桌上,径直往最后一排一坐,“特地早起五分钟,就怕来晚了排队的人太多!”
煎饼果子还脆乎,要趁热吃。
汪一旭和苟绪平在后排叨逼叨,童凉吃一口抄一行,效率很高。
“又抄作业?呵。”
童凉咬了口煎饼果子,正好抄完最后一句话,画上圆满的句号,才懒洋洋地抬头。
说话的人是个矮个、皮肤黝黑的男生,啤酒瓶厚的眼镜快压垮鼻梁,看起来就是每天埋头苦读到凌晨三点的学习榜样。
“靠!孟樊非孟大班长,非酋……”正刷手机做任务的汪一旭抬起头,脸黑了三度,大嗓门道,“怎么哪都有你?”
这个点同学都来的差不多了,听见声音,纷纷转头看过来。
孟樊非脸上快要挂不下去,改口强调:“我抓到你抄作业了!”
“那怎么办,不交作业?去办公室罚站吗。”童凉说。
同学都把早餐带过来,满教室充满各种食物香气。
苟绪平认真道:“班长,胡老师要求作业必须交齐,不会可以抄。”
无论哪门功课的老师收不齐作业都不好,就连美术课少一本绘画作业,胡老师都不允许。胡老师说作业交期,才是尊重老师。
孟樊非看看这三人,不明白明明是三个学渣,凭什么瞧不起他这个大学霸:“胡老师要求的是抄完要记住。”
童凉想也不想地背出一串数字。
“牛啊!童哥!”汪一旭竖起大拇指,“还真背掉了?”
童凉见孟樊非找麻烦不成,反倒是自己下不了台,就说:“班长,要上课了。”
他的意思是赶紧回去。
汪一旭情商低,没有理解到童凉想放他一马,反倒是挑衅:“行啊,非酋,你故意的?你座位在第一排,特地绕到从后门走,堵我们是不是?有种的告状去!”
他是体委,也是全校最五大三粗的男生之一,童凉是看起来温和而实际上精神碾压,但他不常发作,和他相比,汪一旭这种强加在身体上的恐吓更直接致命。
孟樊非一哆嗦:“别叫我非酋。”
苟绪平打圆场:“班长不要心情不好,就来找我们学渣出气。你有这功夫生气多做两道题不好吗?学渣也要面子的。”
孟樊非也不想,他以为这个时间最多只有童凉来抄作业了,他教训童凉,童凉通常只会“嗯嗯”,给他一种成就感。
才会想也不想,就从后门冲过来。
没想到今天汪一旭会来那么早。
汪一旭:“操!你又没进尖子班?不对吧,还没有到期末考试重新分班。”
“不是,来了个转学生,就在咱们这个年纪,听说直接空降尖子班了。”苟绪平科普。
尖子班也就是一班,只有二十个名额,取每次期末考试的年级前二十名。这个是十三中的传统,已经很多年了。
而他们班班长孟樊非,非酋名号远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
全十三中都知道四班有个班长,每次考试班级排名都在前三,而年纪排名必须是第二十一名,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巧合到每次排名,胡老师都会拿出他那只古董计算器,非常耐心地替孟樊非算前二十一名的分数。
而孟樊非始终进不了尖子班,所以转学生没有排名却空降尖子班,他才会一大清早就不高兴,来学渣这找存在感。
“孟大班长又失去了进尖子班的机会。”汪一旭感慨,“不过都开学那么久了,还有转学生?童哥?你听说过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
童凉无所谓道,他吃完最后一口煎饼果子,终于饱了,把袋子胡乱团成一个球,胳膊一抬。
塑料球在空中划了道优雅的弧线,轻巧、准确地落入角落里的垃圾桶,垃圾桶因为塑料球的惯性晃了两下。
“牛逼!”汪一旭羡慕道。
离上课铃声打响还有五分钟,尖子班空降转学生,已然成了热门话题。
某个瞬间,童凉右眼皮猝不及防跳了一下,他揉